夜深人静,书桌旁坐着两个人。
许山晴无力地打着哈欠,看着萧秋仍右笔耕不辍,稿风像山一样,笔尖是热的,萧秋的指尖已冻得冰凉。春寒料峭,家里又停了暖气。
"亲爱的,歇一会儿吧,让我看看你写了什么。"许山晴搓了搓手,左手扣在萧秋的右手,拿着稿纸,见第一篇的名字,叫《花陌》。
故事的主角,正是她们。
宣统二年,许山晴在茶馆点了两碗茶,却听着茶客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山阴的名角萧秋——死了!"
"可惜了了,顶好的女小生啊——究竟怎么一回事?"
“听说呀——她是为了接应一个革命党死的……”
对面的茶杯,热腾腾地冒着热气。
初次见到萧秋,许山晴只有十五岁。还是父母在元宵带她的大姐、小妹起看戏。这是一年中难有的消遣时光,平里她只有读书、练字、绣刺绣。
红台上的女子,看边来年纪与她相仿。一舞水袖,一挥折扇,唱腔珠圆玉润,清秀无比,多像一个儒雅的少年郎。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
不慎间,萧秋手中的折扇飞了出去,砸在了许山晴胳膊上,许山晴下意识地接住了。
曲未唱尽,师父略带尴尬地把萧秋从舞台拖了出去,锣鼓变调,又换成了《白蛇传》。
台上,又换了新人唱新曲。
许山晴在父母大笑之际偷偷跑到戏台后边,撩开帘幕,看她的师父用半人高的戒尺打萧秋的手心。萧秋忍住泪水,却不敢吭声。
"别打了!我又没什么事!"
莫名的勇气让许山晴冲了上去拦住他。师父刚要说什么,却被另一个花旦叫走了,匆忙地去处理某些事情了。
"疼吗?"
许山睛看着萧秋撩起袖子胳膊上的层层伤痕淤青。她也撸起自己的袖子,与萧秋的别无二致。
"喏,你的折扇。"许山晴伸出手递给萧秋。
"谢…谢谢你。小姐,敢问尊姓大名呢?"萧秋怯生生地接过折扇。
"许山晴……你呢?"
"萧秋。"
萧秋说看,解下扇坠——是白玉的鸳鸯佩,她留下一半,又把另一半佩玉放在许山晴的手心上了。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有什么事,以后在戏班子用这玉来寻我。只要是我能帮到忙的,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许山晴刚想和萧秋多聊几句,父亲突然窜了进来,像提小兔子一样把许山晴拽了回去。而她是机智的,那块玉,藏在了她袖子的最里。
因为乱跑,又挨了一顿打。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深夜人静,萧秋会顺着街道,把信投进许山晴的窗里。
时局动荡,山阴县明暗间都有革命的传说。
秋瑾的头颅热血,还抛在古亭。
"由来男女要平权"的精神却在整个小城回荡。
许山晴被送往东洋读了几年书,革命的火种也在她心中埋下。
再度回来时,她没有回家,而是手种攥着玉佩,搬到戏班长。
彼时萧秋刚在镜台卸了妆,镜中突然出现了故人容额,和高举着白玉佩的那只手,风铃一声声,如同那曲《怜香伴》动听。
一声莺啼悸动了深潭的波心,许山晴缓缓走近,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住进这方寸局中天地。
一道道光影洒进了萧秋眼中。
在戏班的一个月里,她和萧秋同吃同住,听不见萧秋唱别的,她只是在唱几年前的旧曲子。
"为什么不唱别的?"
"因为你喜欢。"
萧秋的话刚说出,许山晴便垂眸抿着唇笑着。
陌上花开,萧秋为许山晴的青鬓,簪上玉簪花。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迷离中,戏台上,许山晴不知何时被萧秋拉了上台。身置其中,她的"宝玉"正对着她笑呢,
"我是多愁多病的身,你是倾国倾城的貌。"
昨日晚上,许山晴与诸位同志商议起义,可不知谁走漏了风声。
是置她于金鸟笼的父亲告密到县衙。
撤走,已然来不及了,戏班的人闻了风声都散了。只剩萧秋在这里。
"快翻墙!过春三街,去码头——我的大师姐在那里等着我。给她看这块完整的玉佩,她会掩护你的。"
话音刚落,院外被火把照得血红,嘈杂的辫子兵恶狠狠踹着门。
阴云聚拢,打了一声闷雷。
"明日若有缘,街西茶馆等我。"
许山晴团了纸条,脱身而去。她拼命的跑着,春日的阴雨打在发梢,衣衫被淋湿,到了码头的她格外狼狈。
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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