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的男人这样道。他双手抱臂,整个人倾斜,凑到周灵身边,啧了一声,像是不解:“那怪不得他们理都不理你,那些狗官就跟杀人的串通一气。”
感受到周灵冷冷瞥过来的视线,他讪讪笑了下,随后毫不在意形象地一坐在地,捞了根狗尾草在嘴里含糊道:“那事情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办法,好歹你活下来了。”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打晕丢河里。”
“别别别。”
他终于是正色起来:“你说那些人的衣袖上都有个‘景’字,又是士兵,那不弄清楚他们头儿是谁就好了?照你们这儿的规矩,地方打仗上面肯定要派人来的,再一打听派的人是谁,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说啊!”
“嘿,你这个人我好心好意给你指条明路。”他气着了,嘴角扯上天,露出一排尖尖牙。
半晌,他想到什么:“算了,不跟犟种生气。”
简直倒打一耙。
“起来。”周灵提溜着他的后脖颈,拎不动,但勉强能拖着行走,于是一步一步朝着河边走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
“喂鱼。”
“哎哎哎哎喂喂!”
“啊好了好了!”他蹭地站起,周灵一时不备向后跌去。那人暗道不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尽力推了她一把,自己则直直栽进河里。
“咕噜咕噜……我是说,你要是找不到具体凶手,干脆杀了他们头儿不就好了……咕噜咕噜,一劳永逸……”
周灵来了丰州,倒也不是听进了他的建议,那群人早跑得精光,丰州又是离郢城最近的地儿。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碰到那些人的。
直到那天在码头。
为什么那么执着地要复仇?人都是眷恋温暖又怕火的东西。看到机会就要扑上去试试,不管三七二十一寻来了许许多多的木柴,却只有在燃烧的那一刻才能分辨这是温暖还是灾难。
她脾气犟,小心眼,甚至没有没有什么同理心,哪怕她知道萧衡接受不了萧怀远就是杀害的爹娘凶手这件事,她还是想试一试。
然而意外一个接一个的来,小柳儿受伤,施掌柜去世,萧怀远不知怎的又找到这里来,就连秦升秦落可能都没有那么忠诚。萧衡身边,几乎是空无一人。
火燃起来,她却已经没有办法再扑灭了。
萧衡将她护在身后,直直看着面前的萧怀远:“一件一件事,问清楚了我们再上船。那一战之后,你在郢城做什么?”
“我的确在那。”萧怀远毫不示弱,声音忽地拔高,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怒意:“我在那里,是父王听说你出了事,叫我来协助你的。”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见到你。你究竟在做什么?还是说你在撒谎?”萧衡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他一贯冷静,从没有这么失态过。
兄弟之间,冷语相向剑拔弩张,在场之人都被这种气氛吓得不敢出声。周灵仍然站在萧衡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木三适时出声:“我能为二殿下作证,当时他的确是来郢城寻你。”
萧衡脸色铁青。
“呵。”萧怀远突然轻哼,目光转一圈还是落到萧衡身上,一双眼睛赤红无比:“你为什么不知道?战前我就对你说,南蛮生性狡诈,战术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你胜了一场,却被他们偷袭晕了过去,你怎么会见得到我?”
“我带着手下继续同他们打了三天三夜,你说我在郢城做什么?”
萧衡心里一堵,他当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没有人懂他说过。他醒来后浑浑噩噩,脑中只有剑身贯穿对方首领胸膛的那一刻,以及他最后目眦欲裂的表情。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那里的人那里的事,父王仍然对他说:
“辛苦了。”
“你说是我纵容手下杀了她爹娘?”萧怀远直指周灵,满脸不可置信:“混账!”
“你的霜雪剑,不是一直挂着林姝送给你的荷包,时刻不离?”萧衡语速极快:“铁证在前,你要我怎么相信?”
“我的霜雪剑?”萧怀远瞪大眼睛,一时都不知如何反驳,爆炸般的信息在他脑中,霜雪剑,林姝,荷包,郢城……
真到这一刻来临,周灵还有些恍惚。总小恒不愿离开丰州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有朝一日被戳破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但并不知道那荷包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什么霜雪剑。他们在郢城被萧怀远追杀的那一日,站在悬崖边,萧怀远的弓下挂着一个类似的东西。
那人曾经对她说,贴身的武器挂不了这些。所以她就猜,这个东西对他一定很重要。
萧怀远用弓用剑一样擅长,好在他一样擅长,像他们这样的人,断然不可能只会一种武器。周灵就是编,也有可能会被萧衡发现。一开始她听到萧怀远那日确实在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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