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叫你红杏怎么样?”
“什么?”
怔愣之际,周灵的大拇指轻轻搭在她的眼眶附近。她像是水做的,一摁就流出眼泪来,顺着周灵的拇指流到她的手背。
周灵一边擦去她的眼泪一边道:“我不大会取名字,小柳儿的名字虽然也是我取的,但总觉得不大满意。我也不知道我去京城要做什么,至少你还有个明确的目标,到了京城再说吧,我保证没有人会赶你下去。”
“如果你要去找黄玉良,我想当年之事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否要迁怒无辜的人,总之你的事情全凭你做主。”
“不要到最后,发现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
红杏就这样有了名字,之后也不刻意地偷听他们说话了。她非常喜欢粘着周灵,就像曾经的小柳儿一样。
小柳儿下船那天,穿的是裁缝店新买的粉色小兔子刺绣袄,看起来那么小一个人,独自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你当时为什么答应她走?”红杏问。
周灵渐渐回神,淡淡道:“有些时候就是要走,有些时候。”她顿了下,说不出来了。
“哪有什么必须要走的时候,舍不得为什么还要强行分开,像我跟着你吧,不就可以不走了吗?”
周灵给她夹了一筷子肉:“我们只是顺路,哪有什么跟不跟的?”
她胡乱塞了一大口饭:“那至少这段路我还是跟着你的。”随后艰难咽下去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小柳儿明明那么喜欢你依赖你,竟然舍得跟你分开,你也是。”
“永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永州。”周灵想起了那个船夫。
他说:“永州这个地方很复杂嘞。”
周灵吃不下了。
红杏自觉说错了话,找补道:“她经常跟我说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她从你这学出来的,到永州肯定也不会过的差。”
最厉害的人吗?其实不是。小柳儿机敏,她从没有刻意教过她什么,也正是如此,大家格外担心小柳儿下船了的以后。
那天早上,周灵的床头有一封信,睡在身边的小柳儿却不知所踪。
被窝留有余温,她急急忙忙打开,立刻认出了这是小柳儿的字迹。她会的不多,因为周灵能教她的不多,因此之前才想着让黄玉良留下。
信上写:
“灵姐姐,自你收养我以来,已经足足一年。你对我太好太好太好,好到我舍不得离开,舍不得你想离开,舍不得茶馆,我一直当是我们的家。你不常与我讲你的事情,看着你偶尔伤心难过,我也伤心难过。你总是安慰我,但到这时,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灵姐姐,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不想看你难过,我也不能再当你背后那个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给你添麻烦的人了。你教我认字,教我算账,教我遇到危险时如何保护自己,这些我都记得。我要去永州,我要在永州安顿下来,我要安顿下来之后等你,一周一月,一年十年,不管你最后选择什么,我永远远都会等你,只要你还记得,你一定要记得。灵姐姐,我在船头。”
周灵赶到船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柳儿背身站在寒风中。
到永州了,她要下船。一人一行李,一船一孤岛。
舍不得吗?当然舍不得。恐慌来袭周灵甚至感觉她与小柳儿的记忆在消逝,只能扒着这点时间恨不得将她的样子看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真的天不遂人意,小柳儿只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她也眼眶通红。
“那你今天要去做什么了?你好像什么都不告诉我。”红杏问。
“当时……”周灵反应过来,萧怀远当时是将人全都叫到一起吩咐宴会之事的,那时候,却是没见着红杏。
红杏生气,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就是你们都在我不在。”
“冲我发什么脾气。”周灵皱眉,起身收拾碗筷顺便将人提溜到门口:“太晚了,你也回去吧。”
“不要不要。”红杏用力推开她,气呼呼道:“好不容易和你说几句你就要赶我走,为什么总是要避着我?”
周灵不愿与她过多交流,抬手就是要关门。这一下她没收力气,其实力气也不大,只是红杏呆呆地用手去挡,两个人一个以为会停,一个以为会躲。
“啊!”伴着一声短促尖叫,红杏的指尖都被压得发白。
“你……”周灵惊愕,立即抓着她的手到了床边坐下,从带来的行李里头找药。
手掌从中间劈开似的一道血痕,看着就触目惊心,然而当事人没感觉似的,见着周灵给她忙前忙后还颇有些得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怎么不敢?”周灵冷哼。
手里拿着药膏,也不给她涂,晾了一会她开始哼哼唧唧喊疼,周灵才仔细给她上药。
周灵轻轻道:“下次别这样了。”
“嗯。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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