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你们的儿子吗?还是只把我当作继承家业,光耀门楣的工具?二十几年的控制、监视,还不够满足你们虚伪的父爱和母爱吗?凭什么现在连我喜欢谁都要干涉?我变成这样,和出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是真想找恨,那就该恨你们自己。”
江予怀知道这些话大逆不道,但这些话确确实实憋在他心里很久很久了。要是没有许离那件事,他也许还会再无限期忍让下去。可许离只是他喜欢的人,却要因为自己的原因,遭受无妄之灾。如果再不反抗,江予怀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李林喃喃道。
“这个家不欢迎你,你滚!”江明被气着了,一时岔气,扶着桌子不停咳嗽。把扫帚狠狠一丢,砸在江予怀身上,撇过头去,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再给他。
这样也好。
没人监视自己,倒也落个清净。
那次激烈争吵过后,江予怀就没再回过家。
“家”……好像,很早以前,那里就已经不是家了,只是存放着记忆的空壳。
“zephyr,原来你口中的那个人,就是Darcy啊。”
Ava在一开始给许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许离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儿,但Ava却始终不知道许离口中的那人是谁,直到昨天,对方的身份才终于解开。
许离目光一直落在左手边花瓶里插着的无名小花上,此时才回过神,“是,是他。”
“你这一次见到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Ava问。
许离拨弄小花的动作猛地停下,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只是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晚。”
“睡不着?”
“好像也不算是睡不着……只是有点害怕。”
Ava温柔的询问:“我可以问问,你具体在害怕什么吗?”
“害怕Darcy。”许离如实道。“害怕他的出现带来变数,害怕他打乱我的生活,害怕自己想起他,害怕我又回到治疗前那样……”他抬头苦涩的笑笑,“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不是的,zephyr,在治疗过程中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你不用太过担心。”Ava有些好奇,“昨天我和Gary离开后,Darcy和你说了什么吗?以至于你感到害怕。”
许离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说他要追我。”
Ava愣了愣。
窗外突然刮起了风,花瓶里的无名小花也跟着微微晃动起来,许离把它摆正,“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吧?”他笑着说。
Ava皱了皱眉,“我只是惊讶,Darcy平日里看起来不善言辞,见到什么都很平静,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直接的话。”
许离耸耸肩,有些无奈。
Ava:“zephyr,我可以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拒绝他了。”许离说,“我仔细想过我对于他的感情。中学的时候也许只是一种普通的崇拜,他帮过我,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所以自然而然对他产生了好感。至于之后,大概只是变成了得不到的执念。”
十多年的感情,原来短短两句话就能概括。
“他对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跑来美国找我。他越是这么做,我越害怕。我怕他对我只是因为习惯,愧疚或是其它什么,我怕等我真的接受这一切,最后却还是等来不好的结局……”许离说。
“你不想问问他?”
“不想。我害怕听到真相。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不想听。”
Ava:“zephyr,我不是Darcy派来的说客,但如果你愿意,其实可以给Darcy一个机会,既是给他,也是给你自己。”
“真正弄清心里的感情,才能完全从过去中走出来。”
“It‘s in head
I keep seeing things
Oh I wish I could solve this thing
Escape these wings
This etiness
You’re so fearless,go slo gently,go slowly
……”
12月1日,洛杉矶天空中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许离走出咨询室,门外有个人在撑着伞等他。
江予怀上前几步,与他同行。
许离瞥了他一眼,默默把伞往江予怀那儿推了推,“伞够大,不用做故意淋湿自己的戏码。”
“嗯。”江予怀乖乖应了声。
“江予怀。”许离停下脚步。
“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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