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淮钦回到客栈就看到祁念洵正睡着,不知睡了多久,桌案上点着安神的香,即便如此祁念洵看起来很睡得也很不安。
柳淮钦放轻脚步走到床榻边坐下来,伸手轻抚了祁念洵头顶的碎发,拉起了他的左手,掌心朝上,白皙的掌心中隐约闪烁着一丝像水花波纹的淡淡微光。
这是临走前柳淮钦趁祁念洵不注意的时候在他手心上留的标记,一个带着自己灵力的标记,只有自己能看到。
无论祁念洵是否离开了,柳淮钦都能第一时间的知道他在什么位置。尽管这样是有点卑鄙了,但是以防万一,他已经不想再找八年了。
不过万幸,祁念洵不排斥自己,乖乖地在这里等着自己的回来。
就像寻常夫妻,丈夫离家,妻子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
想到这里,柳淮钦心里一阵暖意。
睡梦中祁念洵像是感知到自己的手被人轻柔地握住,周围充斥着柳淮钦身上特有清冽的味道,他的不安开始有所缓解,紧皱的眉头也有所舒缓。
柳淮钦就这么握着祁念洵的手等着他醒来,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云朵渐渐变成了橙红色,照进窗户里的阳光逐渐被拉得远远的。
祁念洵悠悠转醒,眼神迷茫地看着倚在窗前闭目养神的柳淮钦。
“柳淮钦……”祁念洵嘟囔着,他感觉自己还在梦里,有点不太真实。
柳淮钦真来找自己了。
闻言柳淮钦睁开眼睛对着祁念洵温柔地笑了笑。
祁念洵清醒一会儿,坐起来问:“俞府的事情处理好了?”刚睡醒,他的嗓音有些朦胧含糊。
今天客栈内发生的事情,他目前并不打算告知柳淮钦,一是觉着还未查清楚,二是既然柳淮钦在自己身上打了灵力印记,也多多少少能感知到,总会主动提问的。
果然,柳淮钦并没有回答他,问起了今天客栈是否有事发生。
祁念洵按捺住想要扬起的嘴角,明知故问:“你怎知?莫不是在客栈留了什么?”
柳淮钦窒了窒,躲避着他视线心虚地点点头。
祁念洵被他样子逗笑了,终于给先前被柳淮钦威胁的自己出了一口气,他轻笑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掩去了石祟细节和柳淮钦说了。
没发生什么意外,柳淮钦听了大概,多少松了口气。一年一度诛杀邪祟大会在即,各大宗门四处找寻捉拿邪祟,没想到竟然还抓到闹市来了。
“俞府呢?”祁念洵问。
柳淮钦整理了一下祁念洵歪到一边的领口摇摇头道:“事情远比我想的要复杂的多。”
“你觉得俞远行有问题?”
“你可知瘟城?”
祁念洵疑惑摇摇头,瘟城大概就是在他这不问世事的八年里才出现,自己竟然对这个毫无所知。
“是出现瘟疫的地方吗?”
柳淮钦思索片刻缓缓道:“是收容疫病之人自生自灭的地方。”
“自生自灭?”祁念洵震惊道。
他大约是知道一点各宗门在处理纷乱时多半不会详尽得当,但是如此草率荒谬还是令他吃惊,“这是不管死活,全部放在瘟城吗?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
这几年世道纷乱,邪祟横行,瘟疫肆意蔓延,几乎各个宗门管辖之地都出现瘟疫,各宗门自顾不暇,更别说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了。
“我也是前段时间才得知此事的,而背后处理此事的便是俞远行。”
祁念洵被气笑了:“俞远行还管得了这事?你今日去俞府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俞远行就算是大善人也管不了百姓的心思吧,难道人人都想主动去瘟城吗?”
“至少有俞远行在,瘟城里大约不会出现吃住短缺的情况。”柳淮钦淡淡道。
“真有他们的,这种集中收容,至少可以断绝疫病蔓延的可能,起码在病死之前没有先饿死。”祁念洵冷笑。
“今日看来,俞远行也就是出钱人,其它的倒一概不知,他大约只知道这个地方需要用钱,而他刚好只是个出钱的人。”柳淮钦顿了顿,“还有一事。”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破旧的纸张递给祁念洵。
祁念洵接过纸张,是张药方,看起来年代已久,边角处还有些破裂。
“这药方……”有点眼熟啊。
“当初集中疫病之人是俞远行一手操办,后来不知为何脱手给了诸峪宗,他现在只要出钱即可。”
“诸峪宗?沈确?”
这不是上个月花重金找他求医的宗门吗?
“正是。”柳淮钦嗓音低沉道。
诸峪宗由沈确一手创立,至今不过五年。不仅宗门创立时间短,连宗主沈确当年也不过是刚涉足世事的十六岁少年。
据说沈确原本只是个散修,修为并不高。后来不知道是走了捷径还是如何修为突然大增。
之后便创办了诸峪宗。诸峪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