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然发现了敬渝不为人知的一面,说不定还暗自得意呢。再不济,就当她是被害妄想症疯了也好啊。
但是,谁想得到眼前这个人竟然认识自己啊?
舒纯熙愣在了原地,盯着宗正又看了好一会儿,努力确认自己是真的没见过眼前的这个人。
“你,你叫我什么?”
她真的是错愕,并且暗自后悔,早知道他认得自己,那她就编另一番说辞了。
总好过现在这样,直接被人撞破。
宗正看她暗自懊恼的样子,勾唇轻笑,自我介绍道:
“我叫宗正,不知道杨小姨有没有跟你提过我,真要论起来,我们还有点表兄妹的亲戚关系呢。”
舒纯熙仔细想了想,这才把眼前这个自称“表哥”的人,跟那天母亲说的人给对应起来。
“奥,原来你就是宗正表哥啊,母亲是跟我提过你,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上面,所以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她咽了咽口水,稍微平复了一下,才像平常一样跟他客套了起来。
“宗正表哥怎么会来南省,是特地来奔丧的么?”
宗正点点头,同她解释道:
“敬总颇为重视这次的葬礼,北省里同敬家有交情的人,应该也都请到了。”
“原来如此。”
舒纯熙悻悻答道。
.
下午的吊唁正式开始之前,舒纯熙几乎是掐着点赶到的。
敬渝已经到了,站在他的位置上,看见舒纯熙脚步有些急促,并没有责备她姗姗来迟,反而是手虚抬在身侧,颇有如果需要,他随时都会上前搀扶一把的意思。
当然,他的手并没有碰到舒纯熙。
反而是舒纯熙看见他这有些奇怪的举动,眉心暗蹙,心里虽奇怪,但两步走到他身边站好,打起精神应对接下来一整个下午的吊唁。
下午来的人依旧很多,每个人敬渝都能聊上两句。
而舒纯熙光是鞠躬还礼,就已经做得头晕到麻木了。
敬渝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在她手腕下搭了一下。
男人有力的大掌抵在她的手腕底下,明明肌肤碰在了一起,力量也随着那一丁点的接触上传递给她,像是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不由分说的意味,可舒纯熙还是感受得到从他手背上传递过来的冰凉。
她轻眨一下眼,如常地一呼一吸着,默许他将自己扶起来。
那人收手的动作却也很迅速,仿佛从来就没有朝她伸过手一般。
抬起头,敬渝立刻就能挂上礼貌的微笑,同对面的人游刃有余地客套寒暄起来。
下午的时候,吊唁的人安排得很密,饶是敬渝有意,也没有找到机会让舒纯熙去后面坐着歇一会儿。
而身边的女人应当确实累了,连面对宾客时的笑容都是刻意才能挤出来一般,明显是在强撑。
喉咙快速地滑动了两下,敬渝总算下定决心,主动向她靠近了一小半步距离,与她只余一拳的距离。
之后的每次还礼,他都像方才那样,伸手给她点力量,直接把她扶起来。
敬渝比她高上一个头,平时,即使舒纯熙穿了高跟鞋,她的视线也很少与他平齐。
但还礼时,管他高矮,她和他都要同时低头俯身,躬身到四十五度角,然后,再一齐直起身子。
做相同的动作,如此往复。
俯下身,然后再立起身子,余光每次都能看到身旁的男人跟自己一起走完这个流程,她竟然恍惚地联想到,小时候看的那些古装电视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现在这场景,除了没有所谓的夫妻对拜,倒还真有几分像是拜高堂的样子。
谁能想得到呢,在她丈夫的葬礼上面,她竟然会觉得自己在跟丈夫的堂哥拜高堂。
舒纯熙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简直要笑出声来,觉得自己能把敬亭给气活了。
但这一下午实在是太过漫长了,她短暂地收敛了一会儿之后,还在接着与敬渝给别人还礼,然后,那念头又止不住地冒出来。
这一回她没有继续想起敬亭来。
她只是凝滞着唇角,扯不出一丝笑容来,在抬头直起身的那一阵眩晕当中,带着嘲意地感慨。
这一年,她二十五岁了,而身旁的敬渝二十七岁。
他们没有拜高堂的机会。
她站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为他的堂弟向吊唁的人还礼。
蹉跎了什么么,还是遗憾么,大概都没有吧。
可能还是有一点遗憾的。
她有一点难过。
到底说不清楚。
这还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心里其实是有一点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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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纯熙没有吃晚饭,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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