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亭沉吟着,冷冷地挑了挑眉。
很快敬渝不再寄希望于发消息给她,因为他终于知道了,敬亭和舒纯熙在莫瑞恩尔登记结婚的事。
敬渝赶到莫瑞恩尔的那天,氛围极其诡异。
面对着自己的堂弟和已经成为他“弟妹”的舒纯熙,他来不及展示的悔恨与卑微恳求都成了多余。
望着眼前的敬亭,他忽然惊醒道面对一个往后在舒纯熙身边陪伴她的人,也就是她的丈夫,尤其当他还十分清楚自己与她的过往时,他应该立刻与舒纯熙保持距离,而不是有任何可能令敬亭误解的言语或举动。
敬渝即刻做回了绅士,以一个“大哥”的身份,礼貌又疏离地问候了他们两句。然后在舒纯熙那如同望向陌生人的目光里,明白了她的答案。
然后,他几乎没有停留,以一个男人对于竞争者的天性直觉出发,杜绝了一切可能令敬亭不舒服的可能,很快踏上了返程。
然而敬渝的考虑并未发挥作用,敬亭并未因为他的表现而放下芥蒂,反而在午后舒纯熙坐在窗边远眺时,对着她状似失魂落魄的状态爆发了单方面争吵。
“你当我这儿是什么?真想跟他走,刚刚怎么不表现出来,我想他现在应该很乐意娶你吧?你现在摆这个样子给谁看,是要告诉我你还多么地念着他?”
舒纯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难,她慢吞吞地走上前去,试图用她从前对敬渝的那一套,就是双手揪着他的一只胳膊衣袖,轻晃两下请他不要误会自己。
敬亭不想听她的解释,猛地推开了她的双臂,眼睁睁看着她整个人失去平衡,朝旁边撞去,额头碰到橱柜的一角上面。
舒纯熙的眼睛霎时就红了,一只手抵在伤口处,沉默地垂下头去。
而敬亭依旧高高在上。
“我不是敬渝,别拿那一套对我。”
他将舒纯熙的手机拿过来丢给她,
“你自己把敬渝的联系方式删干净,所有的社交平台都删除拉黑。”
舒纯熙的双眸盈满了泪水,在一片模糊之中照做。
两个人关于敬渝这个人的这件事,至此才在明面上终于翻了过去。
然后,如鲸深入海底,从此像一根海底神针般,深深地扎进了敬亭心里。
此后,过年节、清明祭祖,只有这两种场合,舒纯熙才会跟敬亭回国,再在敬宅与敬渝遇见。
敬渝或许从来都不知道,每次他们与他见过之后,回到波利市,她迎来的都是敬亭粗鲁的对待。
他会在那段时间在外面喝得烂醉,回到家,有时候是对舒纯熙动手动脚,有时候则是会毫无顾忌地打她。
第二天醒过来,他又忏悔似的沉默,用幽黑的眼睛凝视着她。
“你很后悔吧,当时愿意娶你的人是我,不是敬渝?”
“初三那天的菜,很好吃是不是,临江阁已经退休的大厨,本来应该在老家好好过年,你说敬渝怎么那么有本事,能说得动他来做这顿饭?”
“你说,你都已经是他名副其实的弟妹了,怎么他就还不死心?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都觉得我傻,觉得我什么都查不出来,所以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啊?”
舒纯熙坐在床头,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上面还沾着敬亭的血。
自从嫁给敬亭以来,好好解释过,表过衷心,甚至低声哀求过,所有方法她都尝试过了,后来她也不再解释了。
或许敬亭只是欣赏她的痛苦与无助,他固执地将所有一切可能性解释为她还爱着敬渝,而敬渝也还爱着她,甚至,他们依旧私底下在往来。
舒纯熙已经失去了辩解的想法,但这却令敬亭更加抓狂,他恨她如今看向自己死水一般的眼睛,恨她对自己的失望和冷淡,恨她会为敬渝流泪的事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佣人开始跟他汇报,昨天他半夜离开后,她是怎样躲起来默默地哭泣的。
她一定是很后悔吧,羊入虎口,嫁给了自己,她如今以泪洗面,不就是在证明她有多么地后悔,当初竟然会选择自己么?
如今面对他的时候,她只有一种包裹在盔甲里的沉默,或许她只是在熬日子罢了。
“纯熙,别念着他了,他不会来拯救你的,当初不顾一切愿意娶你的人是我,当初他就已经放弃你一次了,你不会以为,现在,他这个大伯哥,还能做点什么来帮助你吧?
“喔,我忘了告诉你,他根本不知道我们俩到底怎么样,他到现在,说不定还以为,我们关系好得很呢。你放心,我都跟他说了,我们在备孕,没多久,等你生了孩子,以后还要叫他大伯呢……嗯?”
敬亭状似不经意的话并未得到她的回应,她只是冷冷地开口,打断了他继续再说,
“敬亭,我说过,你再敢打我,我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的。”
她的眼神在敬亭左肩上的伤口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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