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男人用饱含痛意的眼睛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等待着她替自己辩解,说“不”,等待着她的否认将自己从这日夜煎熬里给解救出来。
但他又好像并没有在等,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如果不是他已经有了答案,又怎会不敢来问她,怎会自顾自地将这桩事彻底地掩埋在心底。
他不敢问,他也不敢去细想。
他没有去质询真相的勇气,因为那是他唯一的爱人,他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的珍宝。
“所以呢?”
眼前的女人缓慢地仰起头跟他对视,眼里流露着一种他怎么也都读不懂的情绪,十分冷淡平静地询问了一句,
“你是选敬亭,还是选我?”
敬渝十足地苦笑了起来,点着头望着她,胸膛里的难以言喻实在是百转千回,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给纠结在了一起。
他就不该问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敢去承受真相。
她没有明确地回答,但回不回答又有什么分别。
他问了她这件事,就像她反问的那样,他选她,还是选自己的堂弟。
选她,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做的,将这件事给烂在心里,不要再去细究,不要再翻出来质疑,试图弄明白怎么回事。
还是选他的堂弟?
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办,他们的婚姻本就已经一团乱麻,从来都只是他在粉饰太平而已。
多一桩事少一桩事又有什么分别?
还是有的。
男人颓然地低下头,将另一只腿也放下,直挺着身子跪在地上,不再掩饰带着怒气的声音,低吼道:
“到底为什么,因为他对不起你,因为他出轨了?!”
“他背叛你,确实是他的错,但是,”
敬渝心痛难耐,不知道为什么亲人的死亡跟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妻子的背叛,这两件同样让他心痛的事情要放在一起比较,最终分出个高低贵贱来。
他几近咬着牙,从嘴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剩下的字,
“那到底是一条人命,难道真的就罪以、至、死吗?”
说完这句话花了他全身的力气,敬渝撇着嘴角面上一片死寂,收敛了一些气势,从前那双常常将她握在手里的手僵着,纹丝不动。
再开口,还是接受不了事实,锥心刺骨地诉道:
“你怎么能……你要我现在怎么办,他毕竟是我的堂弟,而你,是我的妻子!
“为什么要把事情弄成这样?……”
他茫然地呢喃着,苦笑出了声。
舒纯熙看着他的一系列反应,轻轻地眨动了一下双眼,支着的上半身被逐渐抽走了力气,朝后跪坐在了脚上。
很静,很静。
敬渝,你是真的很可笑啊。
她坐在他面前,看着眼前男人懊恼得无所适从的样子,竟然无声地勾起唇嘲讽地笑了一下。
对,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毕竟是你的亲堂弟呐。
所以呢?
舒纯熙的思绪终究还是往回倒带了。
那是她出院的第二周。
她察觉得到暗中是多了些观察她的人。
这是那两年里她不得不练出来的敏锐,但她没有警觉,反而放任了他们的存在。
因为她不想活了。
她真的不想活了,从在病房醒过来的第一刻起她就有了这个明确的念头。
她知道父亲母亲还在等她回国,她知道她应该坚强一点忍耐下去,她知道,这些她都知道。
但去死的念头却从来没有那么强烈地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敬亭忏悔的神情和话语,一分一毫都令她无比作呕。
她想死,她不想活了。
那些在暗处的人大概是来杀她灭口的吧。
她想。
就这样,那天她不让保镖跟着的意愿很强烈,即使是敬亭也没办法拿她怎么样,毕竟他心怀莫大的愧疚,那时候就是让他去摘星星他也会愿意的。
所以他们两个人一辆车上了路,本来是要去城外的一个庄园赏景的。
本来是她开的车,她料想对面的车应该会控制好力度从左侧撞过来。
驾驶室的人会死,而副驾驶的人应该不会,毕竟那是敬亭,谁敢在暗杀自己的时候搭上敬家人的性命?
但是到了半路,她腹痛难忍,那大概是因为她的第一次清宫手术并未做好,所以他们只好交换了位置,变成了敬亭开车。
当时她头冒着冷汗,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蜷缩在椅座上,咬牙拒绝了敬亭要调头去医院的要求,坚持要他沿着原定路线继续开。
在她疼得迷蒙绝望的那一刻,她确实是生出了要跟敬亭同归于尽的念头。
她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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