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口惹是生非,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什么?况且眼下薛夫人正是有求于姑娘,哪里还敢动什么歪心思?至于姑娘的水天居,瑞王殿下怕是不太了解,若想在此来去自如,只有暂时得了姑娘允许的,才能够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她家姑娘全程都被人抱在怀里,让她这个当人家婢女的毫无用武之地,其实她也是个力气大的,能轻松力抗百来斤重物不在话下,有心想提醒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可刚喊了一声“殿下”,就被那双投过来的平静且正直的目光劝退。
算了,左右她还在身边伺候,即使是在瑞王府,也断不怕她家姑娘吃了亏去。
谢兆抱着袁彦一路回了临风阁。
没有提前得到消息的燕七此时还衔着狗尾草躺在院墙上叹夕阳,冷不丁视线一转就转到了谢兆几个人身上,惊得差点就从上面摔下来——但也没什么区别了。
燕七顾不得滚下来后衣服上沾的泥,几个跑跳迎过去,瞪大眼睛想要透过披风看清他们殿下怀里抱着的是谁,却痛恨自己道行浅没修炼出一双看透人心的招子,转而将目光移到旁边韵采身上,饶有兴致,“哎,这是……”
谢兆不理会他,径自走进自己院子。
“让他们今日都在后厨待着,不管有事没事,都不许到前院来。”
燕七目瞪口呆。
“敢问,你们是?”
韵采不跟他打机锋,人都被这么大摇大摆带来了,藏藏掖掖有失她家姑娘的风度,直言道:“我们姑娘是户部尚书的嫡长女。”
燕七再次呆住。
韵采则惊讶于先前他展示的那几个起跳,知道这也是个练家子,且身手相当不错,不由起了切磋的心思,“英雄,等得闲了,找个地方,咱俩练练?”
燕七上下打量一番韵采,见她下盘沉稳,呼吸匀且轻,走路时双脚几近无声,一时间心中雷电齐发,这这这,殿下是嫌他功夫太差,找了人想要取他而代之了吗?
“英雄谈不上,切磋是可以,”燕七斟词酌句,既要显得自己这个原住民不是什么好惹之人,也不能落了他们瑞王府临风阁的士气,“这样,你且先报上名来,我燕七可不跟无名之辈交手!”
“我是我们姑娘的婢女,叫我韵采便好。”
燕七原本已做好准备听到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号,却不想对方竟轻飘飘来了句“我们姑娘的婢女”,这这这,这是看不起他?!
“韵采姑娘,师从何人?”
韵采摇头,“没拜过师。”
燕七不信邪,“自学成才?”
“也不是。”
燕七不由大怒,“韵采姑娘是在戏弄我燕七不成?”
“天地良心,我的确没拜过师,只是和很多人学过些拳脚功夫而已。”
燕七不知信与不信,却没再问下去,恹恹地说:“那好吧,时间你定,我奉陪就是。”
韵采笑起来,“那请燕英雄等我消息!”
燕七被人一口一个英雄叫着,即使心里再不舒服,也没在口头上再争什么短长。
谢兆抱人进屋,将袁彦轻放在自己床榻,拿被子的手微微一顿,转而起身,去柜中另取了一套昨儿才晒过的被子来,轻手轻脚盖在了袁彦身上。
而后自己则搬来矮凳坐在床边,手肘搭在床侧,手掌撑着下巴,就这么眨一眨眼,看一看她。
他忽然想到一个词,忘了最初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念念不忘。
他亦记不起到底从何年何时起,他心中多了个教人念念不忘、思之如狂的人。
只知道曾经有段日子,每每闲来无事,或是散职归家途中,他都会不由自主转道,去水玉楼坐上一坐。
他努力想象阿彦长大后的样子,可有那么一瞬,兴许是太过用力,竟连记忆中她小小的样子都不太想得起来了。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敢想,不敢触碰,害怕哪一日,回忆里当真没了这么个人。
水玉楼已经开了足有六年之久,也许平京城的人早就忘了,这个地方在成为酒楼之前,在那片废墟之下,是消失许久的定国公府。
他妄图从酒楼中找寻一番多年前的记忆,可物非人非,一夜之间,风光一时的定国公府尽数成了空中飘扬的灰烬,两年后,平京城最大的酒楼开在了废墟之上。
没有人对此有异议,定国公府的覆灭与否,除了当事者,没有人会受到影响。
顶多顶多,会在茶余饭后,唏嘘两句,便就此作罢。
就好比这几日市井对于阿彦那些传言的议论,也不过是大多数人闲来无事,相互间一些开始熟络的开场白。
阿彦是做给有心人看的,那些人在意了,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谢兆再次不齿于自己的伪君子作为,伸出手,掌心贴住了袁彦的脸颊,拇指在凝脂的肌肤上轻柔摩挲,某一瞬间,他忽然生出冲动,想搭出一间密室,只有他们两人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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