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成器的,想来姜家差不多也要断在这一代了。”
林三刀明了,“再不成器,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自然要为他谋个后路。”
谢兆忽然笑起来,“到处押注,也不怕最后赔个血本无归。”
林三刀没敢接话。
“继续盯着,每日来报即可。”
林三刀起身领命而去。
张陆匆匆自门外跑进,与林三刀擦身而过时,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大人!”
谢兆只好放下刚拿起的卷宗,抬眼过去,“何事?”
张陆虽迫不及待,但礼数仍在,作揖道:“大人,小的手底下的人这几日都在盯着薛尚书府,好巧不巧,今日还真就出了大事,”他凑近,“外头不知何人意图败坏那位嫡长女的名声,现在市井各处谣言漫天,都说她是……”
叩在桌案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下,谢兆语气不变,“是什么?”
张陆咽了口唾沫,即便离得这样近,却仍未瞧出谢兆神情中的变化,只好狠心下了一记猛料:“外头的人现下都在传,说薛尚书好不容易接回来的嫡长女原来竟是个荡\妇!”
谢兆神色不善地看过去,等了等才说:“然后?”
张陆被问得有些发懵,又立刻反应过来,忙自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纸卷呈上去,小心翼翼道:“大人,上面写的也许并不属实,但无风不起浪,您要做好……”
谢兆接过,不慌不忙打开,一行行读下去,他面上波澜不惊,见张陆话说一半吞吞吐吐,便耐着性子出声,“做好什么?”
张陆一时吃不准谢兆的想法,有心想要再探看一番,却是有贼心没贼胆,只好硬着头皮回话:“殿下,水玉楼的案子咱们还没查完,那位薛千金怎么说也是嫌疑人之一,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万一她又是个烈性子,想不开该怎么办?”
“此事是否谣言,查明即可,”谢兆放下那张写满字的纸卷,吩咐道,“便交由你去做,薛尚书一生光明磊落高风亮节,当朝为官实为北梁之幸,断然受不得这等诋毁,务必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捣鬼,以还薛家一个公道!”
张陆措手不及,但命令已下,他不得不接,“是。”
待人离开,谢兆方才放松心思,抓起案上那张纸,欲蹂皱撕毁,却堪堪忍住,望向张陆离去方向,眼底阴霾滋生。
“荷风!”
暗卫悄然而至,手疾眼快接住将将倒下的谢兆,神不知鬼不觉带出了刑部。
谢兆只觉自己的五感仿佛瞬间被湖水浸满。
眼前一片模糊,视线里却似有人影攒动,几个老嬷嬷来回进出,神色焦急,相互间却不发出丁点声音,有人在耳边嘶声喊着“兆儿哥哥”,可是那声音立刻就被捂了下去,循声望向远方,却只见昏暗,想跑过去,双腿麻木得不听使唤,低头,是一滩漆黑水迹,碎冰碴晶莹剔透。
就在这时,几个老嬷嬷突然动作快了起来,进进出出,像失控的木偶戏,毫无章法。
“兆儿……”
谢兆猝然回头,用力睁开眼,对上司空青蓝焦急的面庞。
“醒了,快,快去叫窦太医进来!”司空青蓝喜极而泣,转过来说谢兆,“你这孩子,怎的病还没好就去上职?刑部缺了你还能倒了不成?太不叫人省心了!”
谢兆稍微一动,只感到全身酸软,勉强撑了一下,郑嬷嬷忙过去搀扶,谢兆轻声写过,朝司空青蓝笑了笑,“孩儿不孝,教母亲担忧了。”
“快少说话,养养精力,我都怕你再多说一个字就要比我先去了!”司空青蓝满腹埋怨,“柔儿去拿个梳妆镜来给他照照,这张脸都能当宣纸用了,还笑,还笑!”
郑嬷嬷提了许久的心也在谢兆醒过来时得以放下,听完吩咐忍不住笑着说:“太妃莫要打趣殿下了,若婢子真去拿了,只怕殿下才会当场晕过去。”
司空青蓝眼眶微红,却是笑了起来。
窦太医进来见礼,而后上前搭脉。
谢兆乖乖伸手,“有劳窦太医。”
“殿下客气。”
窦太医的医术造诣在太医院当得起首屈一指,而平日里又深谙养生之道,为人谦和,面相更是无甚棱角,开口前总是未语先笑,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不卑不亢,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好相与的。
两只手均搭过之后,窦太医帮着谢兆盖好被子,思索一阵对他说:“殿下一定注意切莫再被情绪所累,就算是老臣给殿下施针吃药,却也只是针对一时之症而已,心病还需心药,殿下若仍然找不到那味引子,恐怕……”
司空青蓝急道:“窦太医,话莫说一半,恐怕什么?我儿可有性命之忧?”
窦太医沉声道:“被心病拖累,油尽灯枯也是常有的。”
司空青蓝像被谁倏然散了气力。
谢兆无奈,“窦太医,母亲身体不好,受不得惊吓,您未免把情况说得过于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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