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王府的马车,想必平京城没有人会不知道,况且阿灵上完香离开时,远远瞥见了王府的那位妾室,只因离得太远,便没过去打招呼,免得教人误会攀附,”顿了顿,袁彦忽然有些好笑,“侍郎大人如此问下来,莫不是怀疑昨日之事全是阿灵的手笔?”
“哪能,只是听闻昨日山上那般凶险,刀光剑影死了好些人,薛姑娘却得以全身而退。探寻个中缘由,属实是好奇不已。”
袁彦眼中似有薄怒蓄积,“无凭无据,请侍郎大人慎言!”
谢兆微微愣住,正常说话而已,怎的就突然生起气来?
气氛僵硬,谢兆认真看她一眼,没在此事上做过多思虑,再开口时语气却带上几分诚意,“是我唐突了,还望薛姑娘见谅个。”
不管如何,这话总能稍稍平息一番那莫名其妙的怒意。
袁彦冷哼,但修养仍在。
谢兆觑着她的脸色,轻声问:“下山一路顺利?”
袁彦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气未消,却还是尽量心平气和,“不敢欺瞒,因为出了那么大的事,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婢女另寻了条绕远的路,耽搁了好一会才回去。”
回想起派去的探子回报说,这位薛家千金到家时,已差不多是未时末。
她有作案时间,甚至空闲到可以去药死小二府上池塘中的锦鲤,但若抛却某个推测,便没了作案的动机,逸云坊也并未有这位薛家千金出现的汇报。
他问什么她都有的答,所说的每句话都好像合情合理,可就是有种牵强附会之感,细想下来,则又挑不出错。
就像水玉楼死了那三个人,所有相关之人都能够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会先一步擦拭干净。
他看着她。
袁彦微微垂眼,不与他对视,只语气生硬问道:“侍郎大人,还有别的要问吗?”
谢兆再次道:“并非是在衙署刑部,薛姑娘不必如此。”
袁彦站姿笔直,不卑不亢,没什么表情,“还是要有规矩。”
谢兆想起下午天还亮着的时候,两人一个在亭子中,一个坐在席面上,摇摇举杯,当时她那副自然流露的娇俏模样,眼底不由有了几分笑意,随即问起了别的,“薛姑娘平时很喜欢小酌几杯?”
不知他为什么岔开了话题,袁彦迟疑,“偶尔。”
“像上元夜那般酩酊大醉呢?”
“也就那一回。”袁彦面露疑惑,反问回去,“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谢兆不答,只顾问她,“今日府里的打春宴,薛姑娘知道其实是做什么的吗?”
起先不知道,只是被薛崇贵提醒建议,自己略作推衍,便也就不是什么秘密,再者出门前瞧见妫氏那样作为,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大致也猜得出来。
“来时父亲只说,是瑞太妃每年都会办的席面,全平京城的闺阁姑娘都会过去,阿灵作为尚书府嫡长女,既然已经回到了家,一些个走动也是必要的,虽不至于因此就能结交了谁,但出来见见人总也不是坏事。”
谢兆免不得又笑起来,视线在今夜应该就没离开过她,“你倒真是坦诚。”
袁彦想起白日落座处的那棵老榕树,再开口时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眼底也跟着蓄了些柔软的笑意,“实在不敢欺瞒殿下。”
“这打春宴,是太妃在为王府相看王妃。”
袁彦恰到好处地微微一愣。
不等她说话,谢兆就继续说道:“其实来的这些人,去年也差不多,有一些新人,更多的是些熟面孔,和去年一样,走前都挑选了自己中意的物件,明日就会送到各自的府邸,就连你的继妹也有,是太妃亲自命人摘的,一个小巧的朱砂葫芦。”
袁彦垂眼,她并没有选。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想和瑞王府有过多的牵扯,有一些社交实在避免不了,那就停留在泛泛之交,这就挺好的了。
“你为何没有选?”谢兆冷不丁出声一问,目光锁着她,“是那些东西都不合心意?”
“不是,”袁彦睫毛微微颤动,迅速组织语言,斟酌道,“就是觉得府里东西太过贵重,且是太妃的心爱之物,不好夺人所好。”
谢兆不说话,静静瞧她。
袁彦深深吸气,眉宇间带了些克制的懊恼,“好吧,确实是没看到合心意的。”
谢兆倏然一笑,如清风朗月。
袁彦怔然,几息后方后知后觉别开目光。
“薛姑娘有没有兴趣,来当这个瑞王妃?”
袁彦蓦地抬眼,直直对上那双含着笑、带着询问的黑眸。
两人间不过数步,一坐一立。
半晌,她才犹豫开口,涩然道:“为何……”
谢兆轻笑,有些自嘲,又像是逗她,“也许是上元夜不打不相识,又或许是今日来的人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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