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不会真打算过去跟那些官家夫人小姐们一块用晚饭吧?”
谢兆瞥过来一眼,像是在看傻子。
燕七想起方才谢兆的话,将人送到临风阁外便止住脚步。
他当然不会这么过去,以前母妃操办的那些宴席他也从未出席过,顶多顶多,是在她们饭后游览瑞王府时打个照面,双方或是几方点个头而已。
这次同样。
离着后花园越近时,他便能清楚听见园中嘈杂的交谈声,具体什么听不真切,只能判断出,里面十分热闹。
他倏然转了个弯,往回廊而去,回廊尽头是一处高台,拾阶而上,有个可以煮茶喂鱼的小亭子。谢兆就是去了那。在亭子里坐下,此处每日都会有专人更换茶具以及山中清泉,谢兆看一眼不远处的后花园,慢悠悠地煮起茶来。
若有心人往这边望一望,其实是能看见的,只不过园中众人此刻注意力都在桌案以及司空青蓝那边,没谁会突然往后看。
除了她。
这一瞬间,谢兆和袁彦目光交错,双方目力都是极好的,像是上元节那日的夜里,她掀开车帘,与巷中马上的他摇摇相对。
彼时的谢兆被那一眼看得措手不及,事后回想总是觉得棋差一招,因而此刻他有所准备,于是在她看过来的刹那,视线便牢牢将她锁住,而后气定神闲,端起茶碗浅浅啜了一口。
袁彦不甘示弱,拿起桌案上的小酒杯,隔空轻点,杯中酒一饮而尽,喝完后,示威一样杯底朝上。
模样娇憨。
谢兆怔怔看了会,对面早已扭回头不再望他。
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并未引起席间谁的注意,就连时常将目光放在袁彦身上的司空青蓝都未曾察觉。还是郑嬷嬷不经意抬眼时,看见了坐在不远处亭子中喂鱼煮茶的谢兆,心中不由大喜,视线环顾在诸位官眷小姐身上,一时倒也拿不准殿下是冲着谁来的。
她便借着倒酒的间隙,低头和瑞太妃耳语几句,太妃喜怒不行于色,闻言只是提箸夹菜,不着痕迹地瞥了远处亭子一眼。
会心一笑。
席后众人借着散步之由游览瑞王府,一些别有用心的夫人东张西望,企图在不经意间,好让自家掌上明珠与那瑞王殿下来个偶然邂逅,说不定自家女儿便就入了他的眼,从此做了这偌大王府的当家人呢!
“往日只觉时间过得极慢,好像怎的都到不得晚上,今日却是不知不觉,竟是已经要掌灯了。”刑部主事蔺文礼的夫人曹氏望了望天,掩嘴笑道。
“家中太过无趣,还是太妃这里最有意思!”
“可不是,每次来我都能见识到别处见不到的东西,光是瞧着就能教人爱不释手了。”
司空青蓝微笑说:“若有看得上的,尽管提,回头让管家一并收了送到各位府上。”
众人纷纷露出惊喜神情,相互对视后,默契地福身,“多谢太妃赏赐!”
“免了免了,今日开心,就省了那些个俗礼!”
“有段日子没过来,王府是又比先前精致不少——太妃,这些可都是出自您与瑞王殿下新的巧思?”礼部尚书郭汝明的夫人崔氏亦是四处看了看,比起她们的刻意恭维,她的话却要熟稔许多。
“我闲来无事,便就只剩这么点爱好了,兆儿孝顺,也会时常去搜罗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司空青蓝笑着,有了些兴致,继续给众人介绍,“府中一些摆件盆栽之类,大大小小都有一些,另有不少拿来观赏的小物件,或刻或雕,基本都是他自己做的,门口放着的那尊等人高的山水木雕,是他空余时候拿来练手用的,对,还有那座高台处新添的亭子,就是知道我喜欢,亲自找匠人设计张罗的。”
袁彦顺着话音望过去,亭子里早就没有了谢兆。
众人一经提醒,想起进府的时候那惊鸿一瞥,原以为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却原来竟是瑞王殿下亲自操刀!
“练手的东西都已经那般精致,将来的成品不知该多惊艳呢!”
好几个闺阁小姐的气息骤然雀跃起来,相互对视,各怀心思,就算没什么争抢的机会,但万一呢?
袁彦这次没有走在最后,而是保持离着司空青蓝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地慢慢跟着,身后一道视线狠辣灼热,她假做没有注意,似全神贯注地听着前面夫人们的交谈。
郭瑜仍旧愤恨不已。
她今日原本就来得不情不愿,先是被母亲苦口婆心劝,再是被父亲厉声训斥,否则她才不会来这名为打春宴,实则是给瑞王选王妃的什么劳什子!
心中早已不爽至极,偏偏鞋子还给人踩了一脚,偏偏母亲病重没有相陪,偏偏……偏偏就是打不过!
手腕处还在隐隐作痛,哪里想得到一个丫鬟那么大手劲!
郭瑜眼圈微红。
不过此时谁也顾不上她,也不想顾她,就算她是岳阳侯的掌上明珠又如何?这里是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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