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灵冲她轻轻摇头,“知道了,我这就去。”
“对了,等会两位贵人要在庙里用斋饭,慧慎在不在厨房?什么?不在?你们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全指着我这师兄!厨房要是再出事,我饶不了你们!”
“半刻前我瞧着他往后山去了,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师兄要不要派人找找?”
“用你说?厨房的事就他能干,不找他找谁?看我不把他抓回来扒层皮!”
“师兄消气,我刚瞧灶上煨着银耳甜羹呢,篓里还有不少食材,应是慧慎想着师兄喜欢,特意留的。”
“算他有良心!”
说话声渐远,袁彦快步到灶台旁,揭开盖子,拿出袖口的瓷瓶,一股脑倒了进去——
曾经风光无限的南疆妖女蓝玉年轻时研究出个小玩意,彼时为情所困,还颇矫情地取了名字,叫作“长辞”,常人只需服上一粒,便会在个把时辰内血肉尽失,最后只剩一张腐烂的皮,其时不少人为求一粒使尽手段,甚至倾家荡产。传言蓝玉就是死于长辞,世人咬牙切齿,都说这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她在南疆照方试做,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改良,调配出多种毒性相似的药水,其中之一就是方才倒进去的——无色无形,淡淡清甜,毒性更烈。
屋外隐约传来说话声,袁彦轻手轻脚转到灶台和墙壁的角落,蹲身躲了起来。
厨房门被打开,慧慎边进来边听师兄的训斥,半句也不敢回,等师兄走了,他才“呸”了声,小声嘟囔:“吃吃吃,贵人吃的东西你也要吃,胆大包天的玩意,看我这回不拉死你!”
慧慎嘴里骂骂咧咧,手里的活却做得十分麻利,熄了火端起银耳羹往外走,推门碰上慧灵,两人一道往会客室去。
厨房这会清净,袁彦便没急着走,而是隐在窗边观察外面情况。
约莫一刻钟,门外不知缘由地嘈乱起来,慧灵猛地推门,反手关门之际语速极快地告诉袁彦:“有人埋伏刺杀康平王,康平王显然事先得到消息做了安排,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掌握多少,眼下他已带人追击,事后若细查……”
袁彦轻声问:“另外那个呢?”
“家丁护送上了马车,我已解决所有随从,人就在柴房。”
袁彦垂眼看他手上的炖盅,声音里有了几分了然,“东西给我,你受累,再把她带到后山的落霞亭,我随后就到。”
慧灵不疑有他,背上人就走,他力气大脚程快,带着人也不觉得累赘,中间女人醒过一次,慧灵怕她大叫,连忙一掌将其再次劈晕。
好一会,才远远瞧见袁彦的身影。
待走近,她说:“你去吧。”
慧灵便点点头,什么也不问,抱拳道了声“保重”,扭头就走。
袁彦将食盒轻轻落地,漠然看向几步之外躺着的被五花大绑的女人:精致的妆容已经花了,头发散落,衣衫倒是完整,只是蹭了好些灰,要不得了。
山中清冷,周遭荒草萋萋,袁彦蹲身掐她人中,女人忍痛咕哝一声,醒了过来。
“如意?”
女人乍听这声轻唤,先是疑惑,随即对上一双陌生的沉静眼眸,思绪瞬间回笼,她惊恐想跑,却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你……你好大的狗胆!”她使劲挣动身体,麻绳磨破了她细嫩的手腕,疼得骤然变调,“快放开我,我可是康平王的人,若让殿下知道,准保杀了你!”
她仍是那副狗仗人势的嘴脸。
“我瞧你应也是个千金小姐,莫不是想嫁进王府,先过来给我个下马威?”如意打量袁彦,急促地了然一笑,“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殿下岂会让你想如何就如何!”
袁彦忽而想起幼时她唯一见过如意的那回。
彼时思姐心切,央了祖母半晌方才得了允准,带着礼和随从兴高采烈去了康平王府,结果见到她在进门第一日便逼迫长姐接她的茶,认她做妾室。
那时候她才知道家人不许她随意出入王府是何意,原来定国公府千娇万宠的嫡长女在皇家过得并不好。
长姐始终没接茶,如意在王府地位尴尬,她于是怀恨在心。
不过一个楚馆秦楼的卖唱女,仗着腹中胎儿与司空朔的纵容,不敬长姐,收买长姐身边人,要长姐的命!
袁彦慢吞吞打开那盅银耳羹,山路不好走,羹汤免不得洒出去一些,她敛去眼底的可惜,问她:“认识吗?”
如意不自觉往后挪,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司空朔自己跑了,把你扔在这,”袁彦盛了一碗,自顾道,“看来你对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
“胡说,王爷心疼我,要不是你,我此刻早已回了王府!”
“是吗?”袁彦轻笑,“如果是穆婉佩,他可不放心让她独自下山。对了,他知道她是死于你手吗?”
如意的心重重一跳,“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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