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陆灿极有眼力见地打个招呼离开。开玩笑，她可不想留在这当电灯泡。

    见陆灿走出班级，教室里只剩她和池言，宋令闻才缓缓垂眼，拿出准备好的笔记本递给她。

    “这是什么？”池言有些疑惑地接过，伸手随意着翻了翻。

    只是那么一翻，她却不由得惊叹起来。

    这本笔记真是极为整洁，只用了黑笔和红笔，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水笔涂画。虽然不是规规矩矩的方圆字体，却也是极清秀的，衬托出鲜明的个人色彩。

    每一页都详细记录了各类题型的不同解题思路与方法，比辅导教材更加详细，且新颖灵活。

    “这是我的笔记。”宋令闻半晌后开口，抬眸看向池言，“你可以学一下思路，照着上面的方法去解题。”

    池言这下彻底愣住，联想起上午的事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数学老师的意思，难怪他上午要叫宋令闻。

    老实说，池言内心当然是高兴的。能得到宋令闻的笔记，与她产生更多牵连，她求之不得。但她更担心宋令闻只是顺应数学老师的意思办事，心底并无帮助她的想法。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池言终究耐不住心底的疑虑问她，“这是你想帮我的，还是数学老师想让你帮我的？”

    宋令闻凝视着她的眼睛，面上仍是淡漠的表情，漆黑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出少女的身影。

    她丝毫不避，声音平缓，“数学老师让我把笔记给你。”

    得到回答的池言在心底苦笑，面上有失落闪过。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好吧，那我就收下老师的好意了。”就在池言准备离开的瞬间，不远处的少女忽然开口，极轻极轻道，“......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宋令闻的声音柔缓，染上了金黄，就着夕阳缓缓落下。

    池言惊讶地发现，那双同她对视着的漆黑眸子里，似有情绪涌动。

    ***

    回家吃完饭，池言一反常态地没有约陆灿出门，而是回到自己房间，拿出数学习题与宋令闻的笔记，准备认真学习。

    勤能补拙，她一直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可曾经的她真的对学习毫无兴趣，也无所谓自己将考什么大学，没有梦想，一直是随性躺平的状态。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不一样。

    池言打开台灯，翻开试卷册与笔记开始写题。

    数不清多少次感慨这本笔记的详细程度，几乎没有让人看不懂的地方，池言甚至在示例下没什么磕绊地完成了倒数第二道大题，过程更是从未有过的简洁明晰。

    按理来说，宋令闻这样的学霸应该不需要这么详细的笔记才对，难道是她的习惯？或者对任何事情都很细心才会这样？

    不过池言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她拿出答案批改，对照笔记记录下每题应该有的思路，写着写着逐渐发现数学似乎没有想象中枯燥，解开每一道题后的成就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

    于是她缓缓合笔，身体靠向椅背，面上泛起不由自主的笑。

    宋令闻啊。

    谢谢你。

    接下来的一个月，池言不再放纵自己，而是拿着宋令闻的笔记刻苦钻研，做题到深夜逐渐成为常态。

    与此同时的，她也不忘维系自己同宋令闻间的牵绊。因为明白宋令闻不想在人前过度接触，池言便故意挑放学时间留下，故意等待众人离开，故意找题目问宋令闻。

    宋令闻也没有忘记两人的约定。池言问几道她便答几道，从未表现出不耐烦的模样，只是除讲解外没有另外的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守护着这个秘密，放学后的教室似乎成为了她们的约定地点。

    开始努力后时间过得飞快，转眼期末考即将来临，池言才惊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句话的深切含义。

    窗外下着小雨，有风吹进教室。宋令闻讲完池言问她的最后一道题目，轻轻抬眼看她。

    “啊，明天就期末考了，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池言疲惫地趴在桌上，像只筋疲力尽的大型犬。

    宋令闻没有回答，只是望向窗外。

    她的发丝被和着雨的风吹起，面上神色淡漠，手指轻轻摩挲着掌心。

    片刻后，池言才起身收拾东西，有些不舍地向她道别，“我要回去了。”

    宋令闻没有回头，仍旧一言不发。

    “拜拜。”池言走到门边，忍不住看她。

    宋令闻轻轻垂眼，指尖的力度加大，掌心泛出红痕。

    池言凝视她几秒，终于转身离开。

    ***

    第二天，期末考如约而至，又在短暂的三天后结束。池又昌帮池言拉着行李箱，忍不住问她，“这次期末考，你感觉怎么样？”

    池言抬眸，面容温暖明亮，“焕然一新。”

    天边有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