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下班前多管闲事地揽了一个烂摊子之后,周芮扬就吸取了教训,但凡能准时下班,绝不多停留一秒,甚至趁着无人留意之时早退,也不是没有过。
不过,这天明明是星期五,都过了六点,瞿秘书收拾好包准备走了,却见她还坐在电脑前。
“周小姐,你今天不会是要加班吧?还是等尹总一起下班?”
“啊,”周芮扬回过神来,“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还有一小会儿。”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周末愉快。”
“周末愉快。”周芮扬勉强笑了笑。
她盯着没有显示任何新邮件的屏幕,又看了看手机。硬生生从五点熬到了六点,还没等来韩律师的回音,难道要继续等到六点半吗?迎接周末的喜悦似乎已经被冲淡了至少一半。
她记得韩律师周一来咨询的时候说过这周就会决定,这边的方案和报价是昨天早上才发过去的,难道是动作太慢,直接就被淘汰了?还是说韩律师手头工作太多,还在排队等待中?可是,没有回音也有可能是婉拒的意思吧,就像石沉大海的简历。人家也说了,还有五六家备选,天呈并不是唯一的候选。
周芮扬越想越烦躁,怎么回事儿,她怎么比负责对接的何经理还要在意?不行,还有一个愉快的周末在前方等着她呢。要不,干脆打电话跟韩律师确认一下?就算是噩耗,也比在这儿拖着内耗要强吧。
她从抽屉里找出了上次韩律师给的名片,还是打座机吧,有人接就问,没人接就算了,权当交给天意。她拿起电话输入号码,还剩最后两个数字时突然停住了,随后掐掉了电话。
她调出了数量不多的通话记录,选中其中一个后按下了重拨键。几天前,她给天合律所的另一个座机打过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您好,这里是天合律师事务所,我是陆以诺。”
“你好,我是周芮扬。”
“周小姐,您好,您是要找我谈上次交代的事情吗?我这周查了一下天呈的法律咨询记录,最近的确有一些。没能第一时间和您联系,不好意思。”
这周光顾着忙策划案,周芮扬都快忘了这个,“哦,你查到什么了?”
“大多数都是常规的公司法律咨询,其中一件关于二级经销商销售区域和货款结算方式调整的,可能和您想了解的情况有关。”
周芮扬第一次听说这些,不过,就算真有人跟她讲过,估计她也没上心。“你能展开讲讲吗?”
“您知道宋先生在哪儿工作吧?”
“知道。”
“这家叫美地的贸易公司由宋先生的父母担任股东,您应该也知道吧?”
“嗯,他从大学时期就开始帮家里打点生意了。”
“我没有看到天呈和美地之间存在法律纠纷的记录,但既然美地是你们的二级经销商,就有可能受经销商政策调整的影响。这是我能想到的总代理与经销商闹不愉快的一个可能性。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想,还不能作数。”
“具体有哪些调整?”
“我没有加密文档的阅览权限,看不到完整内容。”
“谁有阅览权限?”
“我的带教律师,她是你们酒庄正式的顾问律师。”
“那你能帮我问问你的带教吗?”
“对于保密信息,除非客户授权,原则上是不能透露的。”
“……”如果妈妈开口,她哪里还需要费劲儿偷偷打探?
“周小姐,”陆以诺打断了她空白的思绪,“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一开始只是一件小事,却把双方家长都牵扯进来了,会担忧也是人之常情,还好宋先生对之前的事表示了谅解,双方也和解了,好歹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什么?”周芮扬的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了,“什么和解?谁和谁啊?”
“宋先生和酒庄已经和解了,这件事您没听说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谁答应和解了?”
“是尹女士委派我们秦律师去谈的,我还以为您知道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陆以诺没搞错?这简直比宋偲文直接去告她还要令她感到吃惊,难道人是她推下去的吗?难道奶茶和蛋糕是她洒的吗?妈妈竟然同意吃这个瘪?!一连串问号在周芮扬的脑子里持续打转儿,why?why!“到底怎么回事儿?”
“天呈作为经营场所,对伤者承担轻微责任。”
“你上次去查的时候,不是说我们那儿没问题吗?”
“虽然没有直接过错,但在法律实务中,有人受伤,经营场所的责任很难完全规避。”
“他又不是我们的客人。”周芮扬不自觉提高了音量纠正道,她还没追究他在店里员工和客人之间引发恐慌的责任呢。
“所以最终判定了轻微责任。如果继续拖延,的确有可能争取到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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