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玄关走到了廊下,周芮扬和裴初霁也默默跟了过去。
“同学你好,”周拓宸和Noah面对面打了招呼,“我是她俩的哥哥,刚刚没联系上,不知道她俩在外面吃了宵夜,本来应该由我去接才是。谢谢你这么晚还送她们回来,辛苦了。”
“没有,都是应该的,客气了。回来晚了,害您担心了,不好意思。”
“你打算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
“你住得远吗?回家还是回学校?”
“我在外面住,离这儿不是很远。”
“我们这个小区打车不太方便,得去小区外面碰头。”
“刚刚学姐告诉我了。”
“从这儿走出去还有段距离,要不我开车把你送到外面吧?或者,也可以把你送回去,省得半夜喊车,司机嫌远嫌近的不好打。”
Noah快速眨了眨眼睛,周芮扬见他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也许是急中生智,张口就来:“那个,我哥他有职业病,看到晚归的学生一个人走夜路就不放心。你待会儿到家,给我们发个消息就行。”
Noah立即附和:“对,老师,不用麻烦了。我经常走夜路,安全意识还是有的,又是男生,您不用担心。”
手机叮地响了,他晃了晃手机,“您看,已经有接单了,还有十多分钟就到。我现在走过去,时间刚好,”
“好,那你到家了就跟她们说一声。”
“行,大家都早点儿休息吧。学姐,你也不用送我到门口了,我一会儿帮你们把大门带上。”
大门会自动感应,周芮扬没再坚持,“好的,你路上小心,今晚谢谢了。”
“我送他去门口,顺便锁门,你俩先进去吧。”周拓宸吩咐她俩回屋去。
等人走远了,裴初霁终于扛不住了,“我们没报备就跑出去喝酒,你哥是不是生气了呀?你也不告诉我他夜里回来。”
周芮扬大多数时候都是放养,门禁就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管束之一。
“我也不知道他大半夜的会从海州跑回家来。”
“那我还要住你家吗?”裴初霁眨巴眨巴眼,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这么晚了,为什么不住?”
“但我怎么觉得,你哥今天看起来好像比平时凶一点儿,难道是我的错觉?”
“你的平时是多早以前的?从他今年回国到现在,你们还是第一次碰面吧?”
“嗯,你哥不是一回来就直奔海州去了嘛,难道你们海大的老师都没暑假?”
“他又不是凶你,现在大学老师也不好混,吃不好睡不实,可不就会容易变暴躁嘛。怎么样?现在祛魅了吧?”
“你可别诋毁我少女时代的白月光男神。”
“三次元的世界,哪里来什么男神?我哥他说得好听点儿是醉心科研,难听点儿就是没苦硬吃。当了老师也就名号好听些,又是人才又是专家的,但那点儿工资,也不知道他怎么够用。”
“那你哥是怎么说服你爸妈的?”
“没说服啊,我爸妈可没有那么无私高尚的境界,还自掏腰包斥巨资,为国家培养下乡人才。特别是我爸,险些都被气晕了。”
“但你哥就纯为爱发电,又不是为了挤破头进高校才读博的,他们不就应该提前有点儿类似觉悟吗?”
“可能是我哥没跟家里人商量,就自己做决定接了海州大学的offer。我爸妈觉得我哥没听他们的,才备受打击吧,两边到现在还在冷战呢。我本来就是夹在中间,当当和事佬儿,结果还被赶鸭子上架了。”
“说起来,你好像是我身边第一个因为不好好努力而被喊回来继承家业的真实案例。你看你哥,就有搞科研这种超级伟光正的事业,就能当做对抗和谈判的筹码。”
“不过,我在外面也不一定能找到更舒服的工作,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我爸妈知道我水平,也没报什么期待。我都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花瓶了,就不能既要又要还要了,是吧?”
“你俩站这儿聊什么呢?”
周芮扬只顾讲得起劲儿,没留意到周拓宸已经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虽然不知道被听走多少,但她还是淡定地回答:“女子夜聊。”
“把你们学弟送走了,”周拓宸从鞋柜里取出了一双新的拖鞋换上了,“是你俩谁的学弟?”
周芮扬和裴初霁互相望了一眼,都举起手指指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