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抱着长剑，几乎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站在门口守着。天快要亮时，气温回暖了些。

    他看见白狐王抱着一个灵力微弱的灵族。

    那灵族被一件毛毯盖得严严实实，只能靠灵族间微弱的感知察觉到。

    “白狐王。”

    黑天见他走向自己，想必是齐卿跑出来。

    总就听闻白狐王平易近人、善解人意，所以白狐王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脸色似乎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白天就是祈愿日，你也回去休息。”

    白狐王的嗓音很沙哑，但听起来依旧令人安心。

    白狐王像是抱了一块寒冰，苍白的手指一会儿就冻得通红。将人放下后，他曲起有些发麻的手指，抬眼看向齐卿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心疼。

    齐卿的身上总是凉凉的，他身上的暖意像是被大量汲取。

    夜深温度骤降时，他的手指就会生出细小的冰霜。

    **

    祈愿日是御寒春的灵族来祭祀祖先的，那年战火纷飞，拥有不死之躯的灵族被人族抓去当肉盾，痛不欲生。

    后来，在无数灵族的祈祷下，“神”降世。

    灵族之首从那时诞生，他一人泯灭战火，手上是无数生命的献血，他以亡魂滋养，肆意杀生。

    于是他所住的浮生殿遭遇大火，有人说他同这场大火被陨落，也有人说是遭到亡魂反噬……

    总之灵族之首下落不明。

    半山腰处有一座神坛，是祈愿日主要祭拜的地方。临近祈愿日，那里热闹非凡，此时那里已经张灯结彩。

    火红的长灯一路延伸到浮生殿前，热闹也分了些许过来。

    但几乎没有灵族靠近浮生殿。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浮生殿刚被烧毁那会。

    大火连着烧了七天七月不停歇，原本那些被灵力等因素滋养的青竹全数被烧毁。

    那些青竹像是被滋养出另一种生命，它们被大火焚烧却依旧节节高升，依旧随着风雨摇曳。

    当有人触碰后，就会粉身碎骨，化为灰烬，邪乎得很。

    曾有灵族为浮生殿重建出力时，在原先种着青竹的土壤下方，挖出腥臭的红土。

    那就像是被血液浇灌。

    “将一片土地染成红色，要不少人吧？”

    “但是……灵族的血液是绿色的才对，又怎么会染出红色的土？太假了吧这也。”

    灵族与天地共生，拥有无尽的寿命，但也是有数的。

    灵族生来无父无母，只会少并不会增多。

    灵族段时间内大量减少定会引起重视。

    届时，关于青竹下红色土壤纠结是什么的话题，在祭台附近的人海中引起不小的波澜。

    知道的灵族不该说，不知道又在做各种各样的猜测。

    祈愿日虽说是灵族的节日，但每年都有不少人族也同来祈祷。早些年就隐匿在人族的灵族，每隔一段时间都带着不同的家人朋友来到此处。

    「那是因为，那地下全是曾经伤害灵族的人族啊！」

    齐卿刚靠近人群，脑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是灵族专属的传声感知系统，这样的行为及其消耗灵力，一般的灵族几乎都不会大范围使用。

    他听到这个回答先是头被针刺入般疼痛。

    不算强大的灵力冲击大脑，齐卿的步伐有些不稳。同时，白夜即使伸出手扶着齐卿。

    “你怎么了？”

    白夜问有些担心地问道。

    齐卿对大多数的灵力都有极强的排斥现象。

    更多的是为灵族之首感到惋惜，灵族之首虽然残暴，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他知道那些血液由来，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薄薄的皮肉下是缓缓流动的血脉。

    齐卿瞥见白夜的手抓着自己，十分嫌弃地甩开，还当着白夜的面拍了拍上面虚假的灰尘。

    白夜：“……”

    “呵呵，熟成这样，也是辛苦你了。”黑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讥讽。

    齐卿穿着一袭白衣长衫，左耳戴着一只长长的绿松石金镶嵌的耳坠，直至薄肩。

    这是灵族一直以来的服饰，那是保留着上个世纪人族的穿着风格，如今的人族已经研究出更加便捷的服装搭配。

    “前面就是祭坛，这会人应该很多，要不然我们先去其他地方看看？”

    白夜细语建议。

    齐卿板着脸，不知道谁又惹他。听了白夜的话，他并没有打算拐弯，直直地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他的个子在人群中算是拔高，蓝色的腰束显得腰身细长，他身后着一个宽肩窄腰的护卫和，和一个面善的瘦高个。

    活脱脱的两保镖，加上齐卿矜贵的模样，引起不少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