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暗潮汹涌

    江风呼啸，带着水汽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打在柳婉儿的脸上。

    快船上的混乱不过是片刻之前的事情，但此刻，除了船身依旧微微摇晃，以及甲板上那滩被江水冲刷得淡薄的血迹，似乎一切都已平息。

    “噗通”一声，赵掌柜那老狐狸像泥鳅一样滑入江中，转瞬便没了踪影。

    柳婉儿跑到船舷边，望着翻涌的黑色江面，心中的不安如同这江水一般，深不见底。

    这个男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善罢甘休！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那份军械运输路线图，一旦泄露，京城乃至整个大楚的边防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咳咳……”一声轻微的咳嗽自身后传来。

    柳婉儿猛地回头，这才想起被赵掌柜挟持的侍女。

    她几步冲过去，只见小丫头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丝，已然陷入昏迷。

    方才情势危急，她只顾着对付赵掌柜，如今看来，这丫头定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水……水……”侍女无意识地呢喃着。

    柳婉儿连忙从船舱里寻了个水囊，小心翼翼地喂了她几口。

    恰在此时，岸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迅速靠近。

    “婉儿！你怎么样？”萧寒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快船，身后跟着面色凝重的林侍卫和一队亲兵。

    他一眼便看到柳婉儿扶着昏迷的侍女，快步上前，见她只是衣衫有些凌乱，气息尚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当他看到侍女嘴角的血迹和虚弱的模样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王爷，我没事。”柳婉儿摇了摇头，指着怀中的侍女，“但这丫头伤得不轻，赵掌柜……跳江跑了，他还带走了军械图！”

    萧寒煜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气。“林侍卫！”

    “属下在！”林侍卫上前一步，躬身听令。

    他看向柳婉儿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审视，但更多的是对当前局势的严肃。

    “立刻将这位姑娘送回王府，请最好的大夫诊治。另外，传令下去，封锁城南码头，任何人不得进出！调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沿江上下游二十里，给我寸寸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寒煜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是！”林侍卫领命，小心地从柳婉儿手中接过昏迷的侍女，又对她道：“柳姑娘，您也请先回府歇息，这里交给王爷处理便好。”

    柳婉儿却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依旧紧锁着那片漆黑的江面，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王爷，赵掌柜老奸巨猾，他既然敢跳江，必然有所准备。我担心……”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股微弱的暖流自丹田升起，那是她腹中胎儿带来的特殊孕气。

    这股气息不同于内力，却带着一种奇妙的感知能力，尤其是在她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

    孕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细网，以她为中心，缓缓向着四周的江面和岸边扩散开去。

    江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夜色深沉如墨。

    萧寒煜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锐利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片刻之后，柳婉儿的眉头微微蹙起，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种大范围的感知对她的精力消耗极大，腹中也传来一阵轻微的坠胀感。

    她强忍着不适，努力捕捉着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他……应该还在附近。”柳婉儿睁开眼，声音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气息非常微弱，像是刻意收敛了，或者……有东西隔绝了探查。但他一定没有走远！”

    萧寒煜闻言，还在附近？

    这老狐狸，果然胆大包天！

    “继续封锁！扩大搜索范围！任何可疑船只，一律扣查！”他再次下令，声音比之前更加严厉。

    王府的侍卫们如狼似虎般散开，整个城南码头瞬间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

    然而，赵掌柜的狡猾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萧寒煜的人马将码头翻了个底朝天，沿江的搜索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之时，一艘毫不起眼的，伪装成普通渔船的小型船只，趁着夜色的掩护和码头上的混乱，悄无声息地从下游的一个隐蔽角落，慢慢地，一点点地向着码头边缘的某个废弃仓库靠近。

    船上的人影动作极快，如同黑夜中的狸猫，熟练而隐秘地在岸边鼓捣着什么。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的蟊贼水匪。

    柳婉儿站在码头的最高处，江风将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平复因过度使用孕气而带来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