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额角,将药包连纸带药咀嚼吞咽……待他再睁眼时,眼里最后一丝黑色滚动着转换成妖冶的赤红色。
……墙角的夜明珠散发着浅淡的光辉,映在潮湿的茅草上。
陈润之双目赤红,唇畔染血,他神经质地冷笑了两声,匍匐在地上开始呕吐,先是干呕,而后撕心裂肺地呕吐起来。
为什么……为了荣华富贵你抛父弃子……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你将我逐出家门……不是因为我命硬克亲……是因为你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陈润之缓缓抬眸,目光诡异,不辨喜怒。
鲜血从他唇角滚落,溅在地上,陈润之豁然从地上爬起,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在铁柱上……玄铁柱在他凶猛地攻击下,‘咔嚓''''弯曲断裂。
肚腹里一阵阵灼痛更甚,陈润之呕出一口鲜血,东倒西歪地出了牢笼。
牢笼外的暗室,四周深红色的架子上,摆着一排排一列列数不清的酒坛。
鸦青色长发散乱地黏在他俊秀的脸上,陈润之脸色癫狂,眼底泛着血腥,他抄起离他最近的酒坛,凶狠地往地上掼去,哐当一声,酒坛碎裂,粉红色的酒液流了出来。
酒气往鼻子里钻,陈润之神识一阵模糊,他踉跄着走到酒架前,抬手将酒坛掀翻在地,暗室里响起砰砰当当的响声。
……庾三娘在曹雄的安排下,穿过长长的黑暗甬路来到暗室的时候,看到便是躺在一片狼藉当中放浪形骸的陈润之。
铁锁‘咔哒''''一声开了。
陈润之猛地睁开眼,双手撑在碎裂的酒坛上,双眼冒出凶兽才有的狠戾凶光。
……他想将她撕成碎片……
庾三娘就站在原地,隔着铁栏,望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酒坛碎片割破,流出殷红的鲜血。
陈润之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黑色浓墨。
见庾三娘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陈润之呼吸越发急促,他目光森冷,再也不掩饰他眼底蕴藏的狂虐杀意,豁然撑起身。
庾三娘后退了两步。
却见陈润之脸色猛然一变,捂着心口重重地摔回酒架上。
废墟之中,他挣扎着翻滚,碎片割破了他的衣裳,星星点点的鲜血流出。
庾三娘浑身一震。
陈润之忍着那股剧疼,发出低微的痛苦嘶吼,身子微颤,在酒架上来回挣扎翻动。
底层酒坛在他倾轧下,发出''''砰砰''''的碎裂声。
粉红色的酒液泄出。
陈润之挣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去,最后他犹如困兽一般,只能僵硬着身体躺在原地,发出轻微的绝望挣扎。
这酒,有问题。
庾三娘蹲下身,指尖沾了少许流至铁栏前的粉色酒液,凑到鼻尖细闻。
是毒酒!
庾三娘呼吸一顿,忙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
她听见陈润之溢出低不可闻的呻吟声。
撇眼看去,陈润之浑身无力地躺在酒坛碎片上,俊美脸庞透着惨青。
这是毒酒。
酒气能使人四肢麻木行动迟缓……若饮用入腹部,内脏筋脉皆会被其腐蚀,且内力越深厚,毒药腐蚀得越厉害。
原来他是通过饮用这样的毒酒来控制自己的……庾三娘幽幽地叹了一声,动手打开铁锁,走进黑屋。
暴虐的功力渐散,神智渐渐回归,迷迷糊糊的,陈润之感觉有人靠近,凭本能,他能感觉到那''''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然而,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样癫狂且无助的模样,当庾三娘冰冷的手指碰上他手腕时,他似恼怒又似憎恶地,倾尽全力挥开她的手,“滚、开!”
语句缓慢,却吐字清晰。
他想站起来,偏偏这时酒劲上头,眼前发昏,他猝不及防地滚下酒坛架,膝盖被碎片割破,吃痛地蜷缩在墙角。
“王爷!”庾三娘看得眸色一紧。
没有内力护体,浑身是伤,陈润之在这湿冷的环境里,像被拔去龙鳞,抽去龙筋的巨龙,不受控制地抽搐颤抖。
庾三娘垂眸望着陈润之满是伤口的躯体,眼里再没有犹豫,大跨步跟近,不顾他挥动拒绝的双手,一针插进他颈部。
将陈润之拖出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庾三娘两指夹着药丸,碾碎了药丸,喂到他嘴边,柔声道:“……这是解药。”
没办法修复他的内脏,只得暂时先解除他体内残余的毒素。
说起来,这解药也是他送去庾府的那批灵药制成,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安静下来的陈润之不似之前那般癫狂绝望,如画眉目带着些许沧桑疲惫。
庾三娘心里一软,扶住他被碎片扎破的肩膀,垂眸给他把脉。
陈润之脑袋昏昏沉沉的,隐约辨出是她的声音,下意识地吞咽,待她以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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