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的思绪不免乱糟糟:“施嘉意,难道是你做人太炫耀了?”
“也还好吧……你不就是把粉丝们送的小礼物发微博了吗?”
“除此之外你还干什么了……”
“这世上傻缺还是太多了,一个个的见不得别人好还是怎么样……”
上个月还在说“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施嘉意彻底推翻自己的言论,窝在破烂堆里大骂特骂。
施嘉意脾气好的时候,和天使只差背后一双翅膀头顶一个金环的区别。
但要是这人心情不好,那可算得上直接OOC彻底黑化,全然顾不得什么“甜妹”标签。
这时候,施嘉意的网络标签应该是“喷火龙”。
她骂骂咧咧道:“这种闲出屁的傻屌就该被人关进小黑屋,不是说我拍照风格不入流吗,不是说我的拍照技术和狗屎一样吗……”
“那你们就该被关起来看看前后几百年的摄影历程,再恶补些技巧,还得有人拿鞭子在背后抽你们……”
“也不能乱抽人,显得不太有素质……”
“应该在你们想休息的时候抽你们,没错,这样比较好。”
“过个一年半载的,你们出来肯定能变成比我厉害的大师,到时候一炮而红闻名中外,也没有心思骂我了……”
“呵呵,简直两全其美。”
施嘉意自言自语,骂了一通后又安静了。
毕竟骂人只是些浪费口舌发泄情绪的行为,又不是按小时算钱。
施嘉意当然不乐意把心思放在这些拖人下水的伥鬼身上。
隔了很久。
她突然在黑夜里喊了自己的名字。
“施嘉意。”
“下辈子还做树大招风的春作诗吗?”
施嘉意没回答,她听见建筑内部有闷响,大概是那人来找她了。
她就要死了,还管什么上辈子下辈子,她这辈子就要完蛋了!
时隔十来年,施嘉意又像个蜷缩在电视机柜角落等待挨打的可怜小孩。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些痛苦止不住地往外流。
施嘉意最讨厌哭,人只有在孤立无援的情境下才会哭。
十六岁开启崭新人生的施嘉意,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她的情绪大多是快乐,开心,茫然,愤怒,委屈,暴躁。
眼泪能做什么?
是能帮自己解决问题,还是能帮自己冲破桎梏,亦或是能捂上那些傻缺的嘴巴?
施嘉意告诉自己,一样也不可能。
但她还是压不住往下淌的眼泪。
她的心处于一阵恐慌中,像个无措的孩子等待既定的结局。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里拉开。
沉重的脚步带着迫切,仿佛急不可耐地想找到藏匿于此的猎物。
极度的慌乱中,施嘉意把手机藏进了破烂堆和墙壁的夹缝里。
人生的最后两分钟里,她匆匆打了几个字,在备忘录留下了简短的三句话。
一句话是给魏小萍的。
她说,下辈子还做魏小萍的宝贝孙女。
一句话是给汪小美的。
她说,汪小美,我给你攒了钱,你好好享受生活,不要那么拼。
一句话是给何思姝的。
她说,思思,我这辈子最喜欢的朋友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施嘉意抱着脑袋,整个人浑浑噩噩蜷缩在箱子堆中间。
脚步声越来越近,施嘉意咬着牙,努力不让声音从唇缝溢出。
“下辈子还做树大招风的春作诗吗?”
混沌意识里,有个声音再次回响。
这句清晰的问候像是乌云天的一声惊雷,施嘉意无法再将它置之不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施嘉意给出了最终回答。
我操你大爷。
这操蛋的世界,我们再也不见!
施嘉意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最后只希望自己的手机别被对方找到。
不过好像找到也没事,毕竟她已经把闺蜜们的聊天记录,以及上网的浏览记录都清空了。
她想,别哭了,起码这辈子还算潇洒。
轰——
天边突然卷起飓风,震耳欲聋的响声穿透夜色,如同一颗闪光弹照亮整座森林。
施嘉意被这动静吓得木楞在原地。
她缓缓抬眼。
泪眼婆娑的视线里,男人逆光而立,身形修长,整个人裹挟着浓重的急躁和不安。
施嘉意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翻飞外套里的颤意。
他的嗓音无比沙哑,像是一口水没喝却妄图穿越沙漠的独行者。
此刻站在他的绿洲前感谢上苍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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