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面包车平稳地沿着麦田行驶,孩子们在后座打盹,施嘉意望了眼驾驶座的男人,低声笑着说:“这还是我第一回坐你开的车。”
陆垣也看上去心情不错:“车技怎么样?”
“还行。”
“就只有还行?”
“嗯……?”
“真的只是还行?”
“不然你还想我说什么?”
“我要伤心了。”
“嗯??”
施嘉意一脸不敢置信:“你居然模仿我!”
文化所致,含蓄的国人总是将情绪掩于平静和静默之下,而施嘉意却在汪以美的“熏陶”下养成了善于表达情绪的另类。
她很擅长向他人传达自己的情绪和诉求,且向来精准直白。
“我真要伤心了”,是她糟糕情绪前的预警,带着撒娇和委屈,任谁听了都得静默几秒,认真反思自己的所言所行。
只是,她没想到陆垣也居然学走这一招。
她晃着脑袋说:“你是幼稚鬼。”
柔软的风从窗外灌进,吹散了施嘉意压着音的笑声:“陆垣也,你这家伙真是幼稚鬼。”
陆垣也也跟着她弯了眼角:“施嘉意,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现在眼睛看着路,根本看不到我的笑。”
“看得到。”
“看不到。”
“看得到。”
施嘉意:“幼稚鬼。”
陆垣也的嗓音和柔风相融:“我看得到,施嘉意,你真好看。”
施嘉意静了两秒:“笨蛋,那是因为我化了妆,之前有段时间火过这个妆容……我想想,叫什么来着……”
她思索几秒,一拍手:“对,白开水妆容,很适合日常出行。”
话题一转,施嘉意从美妆过渡村口的几只花斑狸花猫,她给它们起了名字,“花花”“小美”“大美”等等。
陆垣也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笑着。
施嘉意肚子的话题要是能按个计量,其数目必超一百,陆垣也愿意听她说话,他觉得她的声音好听,说出来的生活细节又很动人。
晚饭后,陆瑾对施嘉意说:“嘉意啊,今晚上我得去村里帮忙,我下午烤了面包,你和阿垣给李阿婆拿去些?”
施嘉意欣赏同意,还问一句:“去村里帮忙?需要我吗?我也可以去。”
陆瑾解下围裙,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是春苗节快到了,我们这几天准备准备。怪累的,你不要去。”
施嘉意像是她的小尾巴,跟着她进了厨房:“什么是春苗节?”
陆瑾从烤箱柜里拿出面包,刚要解释这节日是村里迎春苗神的,就听见施嘉意惊呼:“姑母,这是您烤的面包啊?”
陆瑾哭笑不得:“那不成还是田螺姑娘烤的?”
但她顿了顿,又了然地说:“我知道你们城里的面包都有奶油水果,可好看了,我这就是最原始的材料加最原始的配方烤出来,我看网上说……”
她掏出手机翻了翻,举到施嘉意面前:“看,就是这个,‘吐司’。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烤出来的成白色了。”
施嘉意见她面色中透着一丝羞赧,立刻说:“这吐司也太牛了!前几天我还看见我姐妹吐槽那些商家研发的无边吐司,居然售价小一百……”
陆瑾皱着眉:“是嘛……”
施嘉意说:“是呀,听说是从日本引进的新烘焙技术。姑母,您看您这吐司做的,简直是不爱吃边边星人的福利!水平完全不输外面的,要拿去卖肯定也赚得盆满钵满!”
陆瑾被她三言两语哄得眉开眼笑:“你这孩子,嘴巴跟抹了蜜似的。”
施嘉意“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她打包的动作都小心了几分,装好保鲜袋后又从砧板上扯了一角给施嘉意:“你尝尝,和外面的那些比怎么样?”
施嘉意嚼了嚼,入口是清爽的甜,仔细品味还能尝出麦子本身的甘甜:“比我吃过的所有面包都好吃!”
陆瑾哈哈大笑:“你啊你啊……”
而后,她对施嘉意身后的人说:“阿垣,你和她一起去,你俩送完面包,再去麦田走走,傍晚空气好。”
两人都应答下来,换了鞋子出门,施嘉意手上的透明袋子还没捏紧封口,陆垣也就抢先一步顺进了自己手里:“我来拿。”
施嘉意点点头:“谢了。”
陆家晚餐吃的早,五点收拾完桌子,出门时天还大亮。
大概是白天回家路上说了太多话,施嘉意从出门开始就保持沉默,安安静静地和男人并肩走。
两人静默地穿过小广场,施嘉意熟门熟路带着他拐进小巷子。
巷子入口,陆垣也突然问:“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施嘉意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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