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贝琬就不太想问他的近况。
与其显得太殷勤,迫切地把自己的那点心思露在太阳底下,还不如藏起来保全些面子。
“你最近怎么样?”陈千库问。
“还行。就那样。”
“语文老师还那么凶吗?他有没有又让你抄试卷啊?”陈千库故意提起,试图缓和点儿气氛。
“还行。差不多。”
陈千库又试图从她喜欢的画画入手,“最近有没有画出好看的图?有没有像之前你画的那个乌龟那么可爱?”
他偷偷瞄着她的脸。
贝琬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千库见状也不得不疑惑地停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视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肩膀,所以又只能迎着夕阳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今天送给你的礼物就是我的画。”
他压根就没留意,归成普通礼物一类的东西,是她在上学的课间,用台灯照亮的深夜一笔一画画出来的。
她构思了很久,也改了很多版。有时还怕被爸妈发现,偷偷藏在被窝里画。
结果他根本没看。
真讨厌。
“我还没来得及拆礼物呢,到时候肯定好好看你送给我的礼物。”陈千库说。
“我很喜欢。”他笑意盈盈。
贝琬不置一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他落在后边。
连看都没看,还大言不惭说喜欢。她实在难以回应。
陈千库在原地挠了挠头,然后跨几步和她并肩。
他们各怀心思地一路走回家。
贝琬闷闷地说了句“再见”,然后要转身上楼。
“贝琬。”陈千库在后面喊她。
她有些不情不愿地回过身,站在几阶台阶上和他平视着,等他的下文。
此刻倒是一直坦荡荡的他多了几分忸怩。
他摸着后脑勺,盯贝琬脚下的那个缺角的台阶。又装作自然地踢了踢脚下根本不存在的小石子,盯着台阶缝隙里的青苔,斟酌着要说的话。
“怎么了?”贝琬皱眉看他。
这幅情态贝琬倒是也见过几次。是小时候老贝在约别人不得不借钱时会出现的样子。
特不好意思,又有点儿难说出口。
她的心里突然打起了警钟。
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陈千库在此刻也特别忐忑。
本来已经都想好的,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真的见到她的那刻,一切又都付诸流水。
“你想不想……”陈千库开口,眼睛直直地望过来。
贝琬抢先一步开口,“我爸回来了。”她指着小区门口提着几个快递包裹走过来的身影。
“那下次再见。”她迅速地说了再见,踩着楼梯就上了楼。
回到家的那一瞬间,其实她也有点儿小伤感。
与其让他舍下面子,还不如直接打断。因为现在未成年的贝琬手里根本没有钱,最多也就是些几百大洋的零花。
要是她手里现在有一万块的话,肯定愿意借给他9999。
贝琬下定了决心,要从现在开始努力,为成为一个富婆而奋斗。
-
另一边,陈千库有些愣神地看她飞速窜走的身影,一下子还没缓过神来就已经不见人了。
剩下的半句话还没说出口。
你想不想去看我的出道预备路演?
他本来满心期待着想告诉她的。他又再一次争取到了出道的机会,这次路演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想要邀请她来看。
陈千库垂下了伸出去的手,有些落寞地摸了把头发。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他的影子和旁边树的影子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大的叉。
啊噢——失败喽。
陈千库的脸色有些难看,阴沉沉地看着这棵歪脖子树。
这树真丑,叶子只长了一边,树杈子也参差不齐,纹路难看得要命,像个秃头的老妖怪。
他挪着有些沉重的步子,闪身到大树身后,避开哼着小调回家的贝琬爸爸。
看贝琬爸爸走上楼,声控灯从下往上点亮了一盏又一盏,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叔叔。
直到五楼。四楼到五楼那盏灯亮了之后,五楼到六楼的那盏没亮。
他站在楼下,久久地凝望着五楼窗透出来的暖黄色的灯,窗帘后还隐约能看到点儿黑影子。
良久,陈千库叹了口气,沿着原路走回饭店。
然后把所有的礼物都装进了电瓶车的后兜,独独留下贝琬那一份。
她的那份最显眼。因为那个盒子又扁又大。他小心地把它拆开,里面不出所料是一幅看起来很完整的画。
整幅画像是一页生动的动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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