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最后力气抬头,却只见到了那只落荒而逃的咒灵,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来时截然不同的速度。
短短几瞬,咒灵身上又出现了数道鞭痕,伴随着不断掉落的白蛆,无数肉瘤上的脑袋嚎叫,它最后朝男人看了一眼,蠕动着再次钻入墙中。
男人如释重负,冷汗滴落,身上的白蛆还在啃食他的血肉,但他已经卸下了最重的担子。
他望向真人。
审讯室仅开了一盏头顶昏暗的黄灯,港口Mafia新派来审讯他的人低着头,对他驱赶走的怪物却舍不得分出任何一点多余的目光。
蓝发男人身上被怪物溅上蓝绿色的粘液,顺着黑衣服滴落,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也全是粘液,顺着指尖滴落。
手里还拿着刚才撕下的血肉。
男人亲眼看着真人仰头,抬起念满粘液的手臂,抬手舔舐手臂上的粘液的同时,目光紧盯手里捏着肉块。
都是怪物。
他忍受了港口Mafia两天两夜的折磨,却没有此刻这么想尖叫过,浑身伤口处传来的细密疼痛刺痛着他的大脑。
这个被港口Mafia审讯部手下叫作铁骨头的男人,现在甚至没有勇气低头看自己身上蠕动着白蛆。
真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屏气凝神,手里的肉块散发的香气让他欲罢不能。
本能和理智在打架,真人没控制住吮吸了手臂上的一点粘液。这种渴望并不来自胃里的饥饿感,而是来自心理上的饥渴。
而此刻吮吸的满足与饱腹感,仿佛自己身体里失去的某部分血肉也被一点点填充上。
他强迫自己扔掉手里的肉块,强迫自己的目光转移到这个受了莫名酷刑的男人。
香甜的米饭。
甜品。
救人。
真人舔了舔嘴角,舌尖还残留着粘液的甜味,他深吸一口气,咬住嘴角,用手去拍下男人伤口上蠕动着的虫子。
男人血肉模糊的伤口完全被此刻的真人忽视,他被本能夺舍心魂,鼻尖萦绕着那股香气。
男人眼睁睁看着真人拍落他伤口上虫子,还没拍几下,虫子还在蠕动,脑袋就越凑越低,越凑越低,鼻尖几乎快要顶到伤口。
男人喉咙哼出沙哑的求救。
他看着真人的脑袋,总感觉下一秒真人就要伸出他鲜红的舌头吞噬他伤口的血肉,一点一点撕扯下他胸膛的肉块。
救救我。
来人。
男人绝望地想,就算是继续被其他人审讯也好,我再也不能和他共处一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