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规整客气地写:您的工作要紧,不用特地过来。
……还是没敢发。
阮丹青忧愁地想,真烦人,我今天是不是要失眠了?
然后,没过三分钟,他睡如小猪。好觉到天亮。
他一早起来洗澡,吹头发。
酒店卫生间的光照得人皮肤格外好。
妈妈捏他的脸,纳闷:“昨天我就想说,你不是说风里雨里地打工,怎么皮肤还变细嫩了?我本来心里感伤,想象见到你时说‘我宝受罪’。结果竟看见你身光颈靓。我愣是一句话哽在喉咙,哭不出来了。”
阮丹青:“我年轻。”
爸爸路过,冷呵一声:“三代人的基因彩票兑在他一个人身上。”
阮丹青穿好一袭橙边学士袍,身姿挺拔,俊美漂亮。
全家人笑语盈盈,簇拥他到学校。
礼堂里,灯光明亮如瀑布。
学子们伴随音乐入场,坐得满坑满谷。
校长等人致辞过后,大家依序上台领毕业证书。
等半天,总算轮到自己。
阮丹青脚步轻快,每一拾阶,仿佛离自由更进一步。
校长将毕业证书夹递至他手中,温和说:“祝你好运,年轻人。”
掌声中,阮丹青以双手尊敬地接过。
他转过身,视线自高处掠过人群,先是看见自己的亲人,都眼含热泪,在拼命为他鼓掌。
这时,福至心灵,他看见褚世择。
真是奇怪。
人群那么熙攘,那么容易被淹没,他偏偏一眼看到褚世择。
褚世择仍是英俊的。
他的仪表永远要无比整齐,固若金汤般。
但是,但是。
极偶尔地,也会看出一丝风尘仆仆。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能发现。
譬如现在。
估计是一下飞机就过来了。
隔了那么远,遥遥望一眼过来。
尘嚣仿佛如潮水地褪去,万籁俱寂。
褚世择眼不眨地看住他,似不自禁地微微一笑。
阮丹青回过神,鼻尖有点泛酸,却发现自己也在笑。
在这模糊的一瞬。
他想不通,他应当是不期待的,他为什么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