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
突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船快要进码头了!”简逢月一听,心想这样难得的场面肯定是不能错过的,于是快步走到水边,站在延伸至河中的台阶上固定好机位,准备拍下船只停泊的整个过程。
河道口风平浪静,迟迟不见船影,反而是脚下轻微的“咕咚”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就像是鱼在吐着泡泡,一串接着一串从水底深处冒出。
河水是青绿色的,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依稀还能瞧得见河底。肥沃的淤泥滋养着一大片茂盛的水草,在流水的作用下顺着同一个方向规律地漂摇。
扑通,扑通,扑通。
简逢月莫名感到心慌,越看越觉得有什么惊悚的东西藏在里面,比如骷髅,手和人脸,这是恐怖电影中惯有的情节。
而她看到的,首先是一缕蛇一样扭动的黑发。
不能再看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逃离,但身体却像被下了定身咒,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扒拉着她的眼睛,强迫她瞪着眼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头发变得越来越多,像杂草一样肆意生长,更多血腥场景在脑中闪现,她恐惧得心脏暴跳,呼吸停顿,最终大脑缺氧,身体失去控制,直挺挺地倒进了水里。
她蜷缩在被子里,神色惶惶,似乎不太愿意再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掉进河里后,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在水里还能有嗅觉,是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但是我真的是闻到了,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腐烂感,实在是太恶心了。”
“再然后,我便看到……看到她从水草丛中浮了上来。”她下意识捏皱了手中的纸杯,连水淌到手上都没有知觉,“她的脸白得跟死人没有区别,嘴唇却红得要滴出血一样,她还……还突然贴了过来,咧开嘴面对面冲着我笑……”
简逢月啜泣不止,一直无助地抖个不停,魏常盈于心不忍,把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水鬼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张嘉鸣看着抱成团的两人,毫不在意地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糊糊的东西,三指宽,五厘米长,隐约还冒着白烟,散发出难闻的烧焦味。
“这是百年一遇的雷击桃木,驱邪效果一流,你时刻戴着千万不要离身,鬼见了都要绕路走。”
简逢月再害怕,也不敢收下这么贵重的物品,魏常盈表示他家里还有好多这样的法器,等事情解决了再还回来就行,好说好歹,她总算是接受了两人的心意。
“你有看到那个喊船来了的人吗?”张嘉鸣把手背在身后,悄悄搓掉手心里的炭灰。
简逢月神色凝重地摇摇头,似乎也想到了这个关键性问题:“没有,我只感觉到是从不远处传来的,听起来很沙哑,就像是喉咙里含着一口沙子,粗粝得很,但还是能听得出是女性的声音。”
两人又问了一些相关的细节,等到辅导员把人安全接走,才开始复盘这一桩闹鬼事件。
“你说她的臆症会不会和这只水鬼有关?比如鬼上身之类的,所以她才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在故事里,药材铺小姐就是跳河殉情而死的,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阴魂不散,一直留在原地寻找适合的生人下手。”
关键点都一一对上,魏常盈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触碰到真相了。
“那个声音粗粝的女人应该就是她,她在诱惑逢月去水边。”
“听着是挺合理的,但是……”张嘉鸣双手抱胸,低垂着眼眸陷入沉思。
“但是什么?”她追问。
“现在就做定论未免也太早了,既然新线索指向的还是古码头,那个地方肯定是有蹊跷的,我们再去看一下吧。”
魏常盈把车钥匙拿了过来,去小舟村的路况比较复杂,她不敢把姓名交到他的手上。
“你给她的桃木是真的吗?”此时的风有些大,她目视前方,一边开车一边提高音量问。
张嘉鸣屁股扎针一样,怎么坐怎么不舒服,曲着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
被抢了司机的位置,他有些闹脾气,兴致不高地说:“一半真一半假啰。”
“哪些真哪些假?”
“雷击真,桃木假。”
他眼疾手快地折下路边的一节树枝放在掌心,蓝紫色雷电乍现,眨眼间就把小小的枝条霹雳啪里地烧成炭黑。
张嘉鸣欣赏完毕,才把它插进了背包的侧袋里:“送给你吧,这根电得外焦里嫩,比较刚刚的还要好看。”
魏常盈:“……”
时值端午前后,正是发龙舟水的季节,天气就像是阴晴不定的娃娃的脸,早晨时还阳光普照,午间却已阴云密布,疾风扫刮起地上的沙石,打在没有衣服防护的腿上,打得皮肤密密地刺痛。
摊贩收起货物,把推车拉到有瓦遮头的地方,榕树下的村民亦结束闲聊,快步走回家去收回晾晒在外头的衣服。
巨大的暗影落在河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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