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2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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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花篇·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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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颔首。

    其实,那个小宫人过世了。

    七皇子腾地一下坐起来比道:是我救了她,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落水?

    俞沅之蹙眉:你跳进池中是为了救她?

    七皇子呆呆点头:我看到水中有人,想要拉她却失手,踩空掉了下去。

    俞沅之:……

    她直觉相信少年并未说谎。

    俞沅之:你为何那么晚出门?

    七皇子心虚低头,磨蹭着比划缘故,听人说夜晚的鲤鱼池能遇到金色蛙,好奇想去瞧瞧。

    她并未多言,端起安神汤药喂少年喝下,温柔地安抚半晌,直至他入睡,才从内殿离开。

    站在院中,大片乌云自东边压了过来。

    -

    淅淅沥沥,凉风裹挟着雨水,将整个皇宫笼罩在潮湿之中。

    太后下旨将七皇子禁足寝殿七日不得出,淑妃则严禁太医婢女告知,少年被蒙在鼓里,无论是宫人过世,又或是自己被关,他都浑然不知,还以为因身体缘故,依旧要卧榻静休。

    俞沅之也病了。

    高热不下,大抵是冷风中寻找七皇子受了寒气。

    耳畔传来侍女闲谈声,分不清是现实或是梦境,说霍将军定了亲,宫中又迎一桩喜事,太后娘娘召见福郡王,明言县主即将嫁入霍府,赏赐一箱宝石为其添妆,婚期就定在今年秋。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俞沅之将自己藏进被中,呼吸炽热,周身滚烫,烧得浑浑噩噩。

    好难受啊,像前世一样。

    独自躺在冰冷床板上,蜷缩在一处,又困又冷,却迟迟不敢入睡。

    婚后两个月,徐鄞没有踏进她的寝殿半步,侍女暗地感叹,六皇子夜夜不归,大抵在外有红颜知己,可惜皇子妃花容月貌,刚进府便注定失宠。

    徐鄞是否有红颜知己俞沅之不晓得,也不关心,甚至在男子双眼赤红,醉气浓郁推开殿门时,她祈求那红颜知己能大发慈悲,将人即刻带走!

    “罗氏。”徐鄞低语。

    窗外电闪雷鸣,她紧靠墙壁,肩膀止不住地抖。

    男子上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

    “怕我?”他站不稳,前后轻晃。

    “你喝多了……”

    徐鄞眯眼摇了下脑袋。

    砰!

    手臂被他大力拉过,脚一绊,身体猛地磕在柜子上。

    “放开!”

    男子未理会怀中人怒斥,越抗拒,越激发他下意识的凶蛮,眼前全是母妃提剑自刎的惨状,血色糊在眸底,浸透在骨子里。

    恨,恨极了罗氏,恨极了皇后,渴望听到苟延残喘的求饶声。

    男子俯身靠近,俞沅之颤栗得厉害,虽然知道早晚逃不过,但她还是怕啊,又恨又怕,如同被捆住手脚抛下幽深峡谷,四肢断裂,然而意识却清清楚楚,酒气喷洒在面颊,耳畔,脖颈,淹没在轰隆声下,她真想拿一把刀,刺穿他的心口!

    那夜,是徐鄞从未有过的兴奋,埋在陈旧悲痛中,肆意叫嚣着,破土而出。

    浑沌之中,她掌心死死攥住,眼泪无拘滑滚,唇瓣也快要被自己咬破了!

    瞬然,一抹凉意,轻柔抚过额发。

    淡淡雪松香钻入鼻腔,让她不由得放松下来。

    是场噩梦。

    随即遁入白茫境地,推开一扇门,眼前尽然空旷原野,鸟语花香。

    当她醒来,热度已渐渐消退,怔怔良久方才回神。

    俞沅之有点渴,想要去拿桌上茶杯,但手撑在枕塌时,仿佛被什么东西硌了下,抬手瞧见那物件,双眼顿时睁大。

    是阿娘编织的手绳!

    她识得首尾打花结的工艺,只有阿娘做得出,抹了把眼睛,又拧下左脸,疼得很,这不是梦!

    俞沅之破涕而笑,双手捧着,将红绳捂在胸口,因太过欢喜,险些忘记探究,它为何会出现在宫中……

    “参见淑妃娘娘。”

    门外传来侍女请安声,她一慌,立刻将红绳藏于枕下。

    帘被掀开,淑妃缓步入内,见她要起身问安,疾行至塌边按住肩膀:“好好躺着,病中不必拘礼。”

    “多谢娘娘。”她小心翼翼道。

    侍女搬来木椅,扶淑妃落座。

    “就这么两天工夫,人都瘦了一圈,太医今早来禀称有所好转,现下觉得如何?”

    “劳娘娘记挂,民女好多了。”

    淑妃满目心疼,颔首道:“本宫与你颇为投缘,闻听你受寒高热,心里也不踏实。”

    俞沅之轻声:“得娘娘关怀,是民女的福气。”

    淑妃温柔牵过她的手拍了拍:“俞姑娘,本宫有些话想与你说,但不知是否合时宜。”

    “娘娘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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