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涩。

    “老婆，我想通了，你愿意回去就回去，不愿意就不回，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支持你，但是只有一点，你能不能不要跟我离婚？”周天泽说，“我一想到有失去你的可能，我就想毁灭全世界，我真的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今天在飞机上，我都恨不得直接跳下来去救你，我以为你在工作室被困住出不来，问过所有认识你的人，他们也都找不到你，我很害怕……”周天泽的眼眶红了，接近两米的身高、在伦煦语面前像一堵墙一样的男人，伸手抹了一把脸，湿湿漉漉的，面上全是泪水。

    伦煦语拉着他下楼，坐在客厅沙发上，给他抽了几张纸巾让他擦脸。

    “周天泽，你爱我吗？”伦煦语轻声问道。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直到现在。”周天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们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也是因为相爱，才有了evan，我想跟你永远地走下去，想跟你生很多孩子，但是你已经不爱我了，我知道，没关系，只要我继续爱你，我们的婚姻也能维持下去。”

    “我们聊聊。”伦煦语拨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脸色稍微有些局促。

    “一直以来只是向你发泄负面情绪，然后跟你吵，还没有坐下来心平气和地沟通过。今天我们谁都不发脾气，不说气话，不互相攻击，我们聊聊心里话，好吗？”

    “好，你说。”周天泽握着他的手不放，哪怕两个人坐得很近，周围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分开他们，周天泽也依旧要跟他保持肢体接触，似乎只有这样说话他才能安心。

    伦煦语其实能懂周天泽的行为逻辑，两个人毕竟结婚了这么多年了。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觉得……我可能有健忘症，失忆，或者别的什么毛病，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完全想不起来我们两个是怎么谈上恋爱的，也想不起来我以前到底有多爱你。我是因为这个毛病，所以判断我们两个感情破裂，才想离开你的。那些生活上的牢骚，当然也占了一部分，我确实很不喜欢周家的生活氛围和传统习俗，我是小家庭出来的，适应大家庭肯定有一定的阻碍，但是以前刚结婚的时候，我好像没有像这两年一样那么反感，一秒都忍受不了，现在我回想起来，可能从两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我就开始慢慢淡忘了我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所以我没办法待在一个陌生的家庭里，去为一个不爱的人做任何妥协。”

    周天泽听得很认真，哪怕听起来很荒唐的内容，他也是用一种信任的目光看着伦煦语，没有露出半点怀疑的神色。

    “我相信你，你以前很爱我的，哪怕我一无所有，我不是M集团的副董和总裁，我就是个吃软饭的，你也一样爱我。”周天泽低下头，将脸埋进伦煦语的胸口，轻轻地磨蹭着。

    周天泽又不是什么受虐狂，从小到大在周家这样优越的环境中长大，又是顶级的alpha，他有自己的骄傲，不论如何不会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给自己找罪受。

    “我也觉得我应该曾经很爱你，可是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伦煦语苦笑了一声，“这对你，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不是个攻击性很强的人，我对谁都很好，你知道的，哪怕我十几年没回过国，回来以后，也马上交到了很多朋友，不分年龄和性别，我是个本性温和的人，可是这段时间，我伤害得最深的人是你，我把所有的锋利都对准了你一个人，你也不是好欺负的啊，我也感觉到你对抗的情绪，感觉得到每次你被我惹毛以后，那种烦躁的信息素，我们两个人是完全标记的关系，互相伤害的时候，自己也会难受，然后得到双倍的痛苦。”

    “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下去了，老婆，你能不能再重新爱上我？”周天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