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江遇没说话。

    薛静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温雨桐的位置，开口。

    “雨桐拿到交换生名额了欸，我跟老师问过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江遇。

    他翻着课本，动作有些快，有种“一目十行”的感觉。

    薛静忍着笑，继续添油加醋：“好优秀，到时候英国应该是没问题的，可能还会去美国呢。”

    说着，身边忽然传来嘶啦一声。

    课本的一页纸被他翻得撕裂。

    薛静感觉自己有些忍不住，于是用力吸了吸鼻子，趴在桌子上，发出呜咽的声音，一边偷偷混淆着笑声。

    “一想到没法见到她……我就好难受……”

    这句是实话，说出来，她真的有了些想哭的意思。

    江遇有些不耐烦：“回你自己座位哭。”

    如释重负，薛静从座位上起来，跑到了教室门外。

    他见终于没人，狠狠敲了一下桌子，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一直到放学，两人都没说过几句话。

    温雨桐倒是想主动找他一下，但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早上给他糖，这个理由不太好听？

    江遇似乎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但除了这个，貌似真的没什么能惹到他了。

    夜晚的月亮被铅色的云挡住，地上已经有了些落叶，一个又一个的人从叶上踩过去，到处是清脆的声音。

    江遇独自走着，到了齐春寨。

    这个点的齐春寨很安静，但有时会听见老人哄小孩睡觉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叫人心里安宁。

    他上楼，拉开门，没有开灯。

    坐在床旁的书桌前，静静地拿出信纸，动作比平时缓慢很多。

    他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在得知她要离开时，会有心脏的钝痛？

    那就像是手指翻过一页纸张，划出的浅浅伤口。

    很小，却隐隐感受到疼痛，不小心触碰到，会渗出血。

    这是喜欢吗？

    他迷茫地拿起笔，思考着该如何下笔。

    他想，或许这种感觉就是喜欢，不然怎么可能会为了她的每一个言行而浮想联翩。

    最终，他写了一篇像情书不像情书，像离别书又不像离别书的一封信。

    这估计是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写作能力差到要死。

    放下笔，他盯着窗户外边的月亮。

    月亮已经从薄云里出来，但依旧让人感到捉摸不透。

    信的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结尾。

    匆匆看了一眼全文，发现表达的有些含糊，即使到她手中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以“我喜欢你”结尾，也太俗套了些。

    于是，他在最后写了一句诗。

    一夜无眠。

    ——

    温雨桐像往常一样走到学校大门口，却见早已没了人，心中一阵怅然。

    她甚至有些怀疑，江遇以前真的和她一起放学过吗？

    回到家，她敲了敲门。

    门过了一会儿才开，映入眼帘的是苏秋池满是欣喜的脸。

    还没等反应，她就被拉进屋。

    “猜猜我要跟你说什么？”

    温雨桐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但还是没破坏她的兴致，问：“什么啊？”

    “你获奖了！”

    说着，苏秋池将手机里的短信给她看。

    一等奖。

    有那么一瞬间，她分不清内心的情感到底如何。

    惊喜，感动，但又有些莫名的失落。

    “我问了老师，你是可以出国的，费用不用担心，都是小问题。”

    苏秋池心里也不希望她出国，毕竟病很难随时复查。

    但她只需要高兴，那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温雨桐抬头：“妈妈……”

    苏秋池歪了歪头：“怎么啦？是想问去哪个国家吗？目前来说，英国是比较推荐的……”

    “我不想出国。”

    她忽然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苏秋池也怔愣了一下。

    “我觉得，只需要有这个成绩就好了，我也不想去国外，而且那边的饭菜可能……不合我胃口。”

    的确，白人饭不太招亚洲人的喜欢。

    苏秋池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点头。

    一切都以温雨桐的想法来进行，留在国内不比在国外弱。

    最终，苏秋池再三确认。

    “真的不出国？”

    “嗯。”

    “以后没机会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