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礼。
从那日起,李斯频频去廷尉府衙,进行学术交流。卫鞅通读过汉律,就不再去了。他继续默书,写文章,与一身反骨的学生互怼。
秦先生自己不跳舞,但他真的能纠正刘嬛的动作。刘嬛常常想起李斯的那句“家学渊源”。
不兴问,这不兴问哈。
除了咸阳宫诡域、司马迁的家宅,刘嬛又有了新的去处——卫子夫的椒房殿。不愧是艺术生出身的大汉皇后,卫子夫那里总有优质的歌舞。
几次交流之后,卫子夫知道怎么应付陈阿娇的女儿了。她怎么哄刘彻,就怎么哄刘嬛。
刘彻喜欢歌舞,刘嬛也喜欢。刘彻喜欢美食,刘嬛也喜欢。刘彻不喜欢别人忤逆他,刘嬛也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真心?哇!剖开胸膛,血淋淋的心脏铺了一地,好吓人的,何必呢?当酒肉朋友,欣赏美丽的皮囊,不香吗?
说刘嬛与刘彻一样,她才不认。刘彻是喜欢拥有最美丽的舞姬。刘嬛想要自己拥有最美丽的舞姿。
刘嬛敲黑板——我与好色的老皇帝不一样!
小孩子大多不喜欢比自己更受优待的同龄人。诸邑公主和石邑公主不喜欢过分放纵的刘嬛。通常是刘嬛来时,她们恰好在别处玩耍。刘嬛第二次刷新在椒房殿之后,刘彻把太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刘嬛见不到这位皇帝的宝贝疙瘩。卫长公主很有长姐风范,常常尴尬陪聊。正巧卫长公主与曹襄定亲,尴尬陪聊的受害者又多一位。
刘嬛坐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一双少男少女,重重的叹了口气。她说:“你们一定要跟着我吗?”带着累赘和侍卫躲猫猫是一种挑战。但是,和他们在一块儿,刘嬛觉得自己太闪亮了。
“公主只是担心你。”曹襄温文尔雅,好一个浊世佳公子。
“我陪着妹妹。”卫长公主笑容温婉,正是大家闺秀模样。
刘嬛自认并不擅长忍耐。看在卫子夫这几日的招待的份儿上,她肯陪卫长公主玩一会儿。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你自己去玩就好了,又不是没人陪。”刘嬛平静的说着疑似揶揄的话。
曹襄还要再说几句哄孩子的话。卫长公主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她说:“你若不在,平阳侯就得走了。他们会说闲话的。算我求阿嬛了。”
“‘他们’是谁?比皇帝还大的官?”刘嬛状似好奇的问道。
卫长公主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说:“阿嬛真会说笑,怎么会有比皇帝还大的官。”
“那合该‘他们’来讨好你,怎么你反而要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刘嬛嗤笑一声,道,“你这公主当得可真憋屈。”
卫长公主愣住了。她咬着嘴唇,心间似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未婚妻被欺负,曹襄皱起眉头,严肃的说:“陈公主慎言。你尚且年幼,不知人言可畏。”
“可畏?更甚于‘妖邪’之名?”刘嬛目光讥讽,“卫长公主,平阳侯,你们玩过家家是你们的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说完,刘嬛打了个响指,消失在他二人面前。
卫长公主仍未回过神。曹襄连忙安慰她。他说:“陈公主性情顽劣,日后有她吃苦头的时候。你莫与她计较,仔细气坏了身子。”
卫长公主回过神,赶忙说:“阿嬛自由自在惯了,让人……”她笑了笑,似有无奈,“羡慕”两个字含在舌尖,终究没能说出口。
刘嬛与卫长公主的小小争执不曾说与旁人。人们只看见,在椒房殿盘桓了一段时间之后,刘嬛又开始在汉宫各处探险,和巡逻的侍卫们躲猫猫。小孩子,没长性,太正常了。
这喜新厌旧的性子,可不是和刘皇帝一模一样?
刘嬛笑而不语。遛卫长公主和曹襄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汉宫的布局,和咸阳宫好像啊。下回去试试,和汉宫侍卫躲猫猫的法子,能不能绕开咸阳宫诡域里的诡侍卫。
汉宫最富丽堂皇的宫室,住着大汉的皇帝。咸阳宫诡域里,最庄严的宫殿,住着哪位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