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刘嬛,吓了一跳。他上前两步,急急叫道:“雷霆、小公主!”他正是敢仗剑斗诡的欢实少年。
刘嬛居高临下,玩味的打量着少年。她说:“难得你找到这里,说吧,要做什么?”
少年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又似有几许尴尬。他说:“我是长平侯的外甥霍去病,请你救我的表弟,也就是你的……弟弟。”随着话音落下,他脸色的尴尬更浓了几分。
“让陈阿娇的女儿救卫子夫的儿子,你可真是个天才。刘彻疯了吗?不肯让太子见医官,反而让你来找我?”刘嬛挑眉问道。皇帝或许不在意废后,却不可能不在意妖邪。他必然会往长门宫钉钉子,也必然会努力拔出别人的钉子。霍去病得知她的途径,就显而易见了。
有人直呼皇后姨母的大名,霍去病本应出声呵斥。然而,皇帝和前皇后也是同样待遇,霍去病似乎没理由计较。他不止不好计较,内心深处还有一种隐秘的兴奋。他说:“不是陛下,是我自己要来的。”
“如你另一个表弟那般,‘自己要来的’?”刘嬛意有所指的说。
霍去病似有语噎,含含糊糊的说:“伉儿已经无事了。”他又紧紧盯着刘嬛,道,“我真的是自己要来的。只有你能救太子了。所以,求你帮忙。”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侍卫们就要开始巡逻了。刘嬛说:“进来说吧。”说罢,当先走进墙洞。
霍去病先去一旁的树丛中,牵出一匹马,然后,牵马走进墙洞。
刚走进院子,霍去病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好几匹身形飘忽的骏马凑了过来,围着他的马打转。在场唯一的真马夹着尾巴,瑟瑟发抖。
霍去病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只手握住了他的缰绳——只有一截手臂。
霍去病:!
一股寒凉顺着缰绳攀上他的手臂,让他不知不觉松了手。马被牵走了。
“公主这般年幼,就带男子回家了?”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霍去病循声望去,只见檐下坐着个老年男子。他气质文雅,就是有点儿……矮……
霍去病:!!
——他、它只有半截身子啊!
“这算什么?我尚在襁褓之中,就收留你了。”刘嬛在老年π身边坐下。
老年π微微一笑,揽着π的腰走掉了。
刘嬛看向不自觉后退的霍去病,道:“小心脚下,莫踩到卫公的头。”
霍去病僵硬的低头,与脚边的人头对视。后者对他露出一个自带三分阴气的笑。
霍去病:!!!
日后威风凛凛的冠军侯,终于被吓得跳了起来。
…………
……
霍去病坐在刘嬛身旁。明明是正襟危坐,却给人瑟缩之感。
李采儿奉上茶汤。
霍去病将茶盏捧在手中,手心的温暖稍稍缓解他的惊惧。他瞪着李采儿,惊疑不定的说:“你又是什么品种的诡物?”
李采儿:……
刘嬛轻笑出声,道:“她是人。采儿是长门宫的侍女,不是诡物。”
霍去病更放松了。他看向李采儿,用略有几分尴尬的语气赞道:“真猛士也。”
李采儿:……
李采儿无声无息的退下,走时顺便用托盘端走了地上的人头。霍去病再次确定,这位绝不是个简单人物。
刘嬛盘腿而坐,单手撑着下巴,说:“好了,说说你的事吧。”
院子里再不见诡物的身影,霍去病安稳了许多。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太子的诡异遭遇。
太子刘据自打出生就十分健康,少有病痛。可是,自从两个月前开始,太子常常夜间惊醒,言有人影在他床边窥视。守夜的宫人什么都没看见。卫子夫只当儿子梦魇了,寻太医开了安神汤。如此,太子安然入睡。
又过了旬月,太子睡梦中忽然惊醒,啼哭,说有人打他。谁敢碰金尊玉贵的太子?乳母哄不好太子,惊动了卫子夫。卫子夫撩开太子的衣服,果然见到了淤痕。
帝后大惊,处置了太子身边的宫人。宫人一茬茬的换,太医找了,巫师看过,太子仍整夜啼哭,太子身上,时不时出现新的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