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肯,就趴在地上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苏晚吟,过了一会儿,他掸了掸身上的土站起身来,说道:“行吧,我不用火了,我也从这下去。”
朱抱岩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江清容只能尽量丢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说实话他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只是隐约有一个揣测,但毕竟人家娃都管他叫过哥了,他再害怕在人家面前表现出来也不太合适。
他竭力表现出一脸大无畏的样子向前走去,虽然在完全失重的前一秒强忍住了没有喊出声,但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还是禁不住喊出了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哇。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一座规模可怕的矿洞,如同梦幻般字面意义上的凸碧凹晶,规则的棱面折射着柔弱的天光,仿佛在这无底的黑洞世界里下了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白雨。而他此时正乘坐着一道光滑的金属滑梯飞速下降,这滑梯倒并非是全然的一往直下,而是在空中不断地回转盘旋,等他接近地面的时候,速度已经相对来说比较温和,但仍然不妨碍他因为猝不及防险些把自己种进土里。
霍昭阳在旁边新配的眼镜都摔没了一边,看着是刚爬起来没多久的样子,见状伸了一只脏兮兮满是泥土的手给他:“真的,吓死我了。我就是觉得这地方金属性气息很重啊,所以觉得大概率是没什么,就下去了。谁知道这人这么有钱,居然拿整片的白云石做穹顶,”他指了指头顶,江清容抬头一看,从下面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那是横亘在七至八层高度的一道人工屏障,他从上面摸当然什么都摸不到。
江清容还没来得及点头,在他们旁边洗矿用的水池子里扑通扑通两声巨响,朱抱岩和萧子期两个一前一后的栽了进去,溅起的水花几乎有一人高。在他们身后,熊皮怪人相当优雅地滑到地面走了过来,时机卡的非常合适,既没有像江清容霍昭阳一样助力农业生产,也没有像朱抱岩萧子期一样玩成激流勇进。他走到他们面前,倒也没有像江清容料想的那样毫不留情地大笑特笑,而是指了指霍昭阳挂在脸上的半副眼镜。
“看不清了?”苏晚吟问道,这其实应该算是明知故问,但霍昭阳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而是从那破烂的半副眼镜里看了过去。
“对的,你们这里可以帮忙配一副吗?”
苏晚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巧了,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会做这个的。”
这时,叶风荷闻夏吴添乐推开乱石堆里的一道偏门走了出来,三个人恰巧目睹了他们的惨状,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努力才没有当场笑出声。
叶风荷快步追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我兄弟苏晚吟,半个铸剑师。这是霍昭阳,也是主金属性的,有什么问题可以跟着他多问问,回去把武器库的钥匙给你负责。还有萧子期,”他说着一把把水淋淋正在擦头发的萧子期揽了过来,萧子期这时候身高已经几乎跟他平齐,被这种仿佛在薅小鸡崽子的抓人方式吓了一跳,呆了一下还是乖乖任他提溜了过去:“记得好好表现,争取跟你师叔讨把好剑回来。”
霍昭阳愣了一下答了声好的,苏晚吟在旁边冷冷看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间或发出些噫噫呜呜的无意义评价词。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巨大,正在忙着敲矿的洗矿的打磨的淬火的都忍不住借道凑过来看,但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话搭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一座座沉睡着的坟。
江清容被那些眼神盯得不舒服,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求救似的往四周看了一圈。苏晚吟会意,拉开嗓子大喊道:“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回去干活去,待会让少爷看到,有你们好受的。”
“叔,干嘛这么说我,我有这么凶吗。”一个开朗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间或夹杂着嘎吱嘎吱啃水果的声音和汁水在牙齿间爆开的声音:“喔,今天来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