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很软很凉。

    他小心地抓起一把，顿时冰得他抖了抖，但好在能适应。

    眼见白色的小雪团慢慢浸湿手掌，化成了透明的水。

    陌只沉默地看着，直到雪团渐渐变小，水却越来越多，他五指收拢拿到眼前。

    小指下的掌线缓缓流下水滴，没入雪中，随后能看见的，是一道很深的洞。

    雪很厚啊，不能步行了，他想。

    陌只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毫无方位辨别的雪地，艰难地寻找荷苑说的黑色路标。

    不过很快，什么都没看见的陌只，立刻选择催动饮沙，立于剑上，没有片刻犹豫就御剑向前。

    陌只还记得，之前荷苑说，寺庙门口正前方是雪山，不知道自己去雪山干什么，但也没有其余打算，不如随便走走。

    他边想边巡视雪色处是否有山影，又一边掐了个御寒决。

    雪山不知道多久能到，不过看雪的时间越长，陌只的眼睛渐渐有些刺痛，他闭眼揉了揉，发觉不能这么一直看下去，便从衣带上抽出一条带子蒙在眼睛上。

    这是护眼的法器，眼睛是很脆弱的，就算是修士，对于保护身躯更是讲究，这不，连护眼的法器都研究出来了。

    此物名为“约目带”，是用四海之中的特殊珊瑚所致，每当眼睛不舒服戴上，只需要一刻钟便能明目养神，如果有眼疾，长期戴着它也能起到治疗的作用，戴上之后也并不影响视物，还能正常看东西。

    陌只戴上约目带，继续寻找黑色的路标，不久，前方雪山的边角显现出来，白雪覆盖着黑色的岩石，在这片区域很是明显。

    不过，黑色的路标不会是雪山吧……

    他正有些恍惚地想着，一抹鲜红的身影毫无前兆的突然出现在视线中，倒是比黑色的岩石更为醒目。

    陌只定睛一看，因为离得还有点远，看的不清楚，他便快速飞往那里，越来越近的距离也使得那东西逐渐清楚。

    等到陌只快要接近此物时，这个东西动了动……

    **

    回忆似乎真的浮现在眼前，那束银光里好像多了别了颜色。

    陌只想。

    红色，真是世间最美丽的颜色。

    他这么想，眼睛依旧丝毫不眨地盯着红影。从刚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微微睁大，是的，他反应过来，这抹红影是实实在在于眼前的。

    那红影行动速度极快，没有一点耽搁，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陌只弱下的心跳突然跳动起来，好似回到了十七岁初见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在穿着红衣的他面前，用拙劣的演技掩盖自己的惊慌失措。

    只是十七年过去了，陌只更希望他听到自己那时的心跳声。

    只要这声音在耳边萦绕。

    陌只就知道，是丹启来了。

    他忽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从前总觉得有很多时间慢慢说，所以一点也不着急，甚至给自己找了许多理由往后推迟。

    可是现在那么多话全都涌上心头，分不清先说哪些后说哪些，只是想全部说出来，全部说出来让他听到。

    丹启一步都不耽搁，一跃跨过门槛，脚下一滑 ，直接顺着脚下雪水整个人滑到了陌只面前，有种说不出来的落魄，让人觉得这不应该是他该有的姿态，总觉着他还是该往常那样开心无忧才是。

    只是现在，他快要失去人生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丹启连跑带爬又带滑的到陌只面前，看着满身血迹，和那被破坏的双腿，张着嘴巴满眼心疼，只一个劲说：“别怕别怕别怕，我给你度灵力，度灵力就好了，别怕别怕别怕……”

    他抱着陌只，大袖里从肋下生出一对鹤翅，将陌只包裹起来，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羽翼周身散着红光，不断往他身体里度炁。

    陌只想说话，可是说话太难了，嗓子眼里都是铁锈味，有好多好多肺腑之言想告诉丹启，一张口却冒出大股大股的血。

    每一吐血身体就开始震颤，身体控制不住地抽搐，很难受，也很难堪。

    拥抱着自己的人，看着他眼中逐渐慌张悲泣的神色，仿佛那些神色融入陌只身躯，成了一身长丝痛怯。

    特别是心脏，愈发疼痛难忍，陌只很急切地想，好想好想将不曾宣之于口的话对他说啊。

    可为什么时间在这个时候呢？

    陌只明白，流逝的时间与流逝的生命力终究不能平衡，是任何事物都无法填补的。

    正如在曐族的十七载，虽寒衣拂雪，枯枝败叶，萧条冷冷。

    可丹启喜欢在院落里挂上各种各样色彩缤纷的挂饰，都是他自己研究做出来的，所以显得有些生涩。

    每次装饰好了都叫陌只去看，每次陌只都会夸他做的好，被夸的丹启就更起劲了，有着势必将整个曐族都装饰成五颜六色的决心。

    丹启一开始忙活，陌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