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石珩渡睁开一只眼，朝她觑了觑丹灵，又马上闭上，脸埋进穆柯生怀里装作听不见。

    沐天歌看向丹灵，又惊又怨。

    惊丹灵居然能让人说不出话，怨她如此对待。

    可是又转念一想，她妹妹不也这样，看来是无伤大雅的手段，又平静下来，恢复到冷静，又发现自己小家子气了，反省之后诚恳道：“丹姑娘，还请解开术法，我会管好女儿，不会再让她出言不逊。”

    她伸出手掌立在耳旁，“我保证。”

    丹灵有些烦躁的时候，指尖就会一搭一搭落在手腕上。现在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落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没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她道：“本也不是大事，何须如此。”

    话毕，莲采大喘一口气，张口想要说什么，又连忙反应过来闭上嘴，轻声道：“娘……”

    沐天歌见女儿能开口了，松了口气，看向丹灵，语气中增添了几分敬畏：“在下竟不知，丹姑娘竟是修士。”

    方才只是猜测，如今已经是笃定。

    丹灵奇怪：“我又没说，你当然不知道了。”

    沐天歌一噎：“是。”她笑道，“我也只是听长辈谈起过修士，如今一见还是稀奇的。”

    丹灵随口道：“以后会多见的。”

    窗外光景一现，她眼睛酿绿美好蓦得一现，刹那间如同蜃景一般。

    “毕竟，灵气正在复苏，藏起来的人也在重现天地。”

    这话声调幽幽如歌。

    窗外树叶落下的斑驳从她脸上闪烁过去，角度使然，令她一只眼睛总被斑驳轻抚，暗绿忽现忽落，另一只眼睛总藏于马车遮蔽的阴影之下，一直黑黝如深谷。

    沐天歌不由寒颤一下，连她自己也没明白从何而来的冷意，仿佛一股凉嗖嗖的气窜入头顶，压在灵魂之上她无法喘息。

    就在众人鸦雀无声时，一道沉闷浑厚的钟声如警铃传来，马车倏地停下，几人身子失重皆晃了晃。

    帘外莲海晏出声道：“诸位，安澜寺在附近，去不去看看。”

    安澜寺？

    熟悉的名字驱使她掀起窗帘，只见密林深处有条幽僻小道，通往葳蕤草木包裹的地方，一时望不见里面，全是墨绿草木。

    沐天歌试探道：“丹……仙长，这安澜寺是我们最后一任君司的出生地，因为离仑村不远，我们每次从京城来回也会进去拜一拜，所以——”

    “走。”丹灵打断她，直接道：“进去看看。”

    她也想看看，那位刻石人所记的安澜寺。

    ……

    这条小路着实陡峭，本以为是个小坡，没想到还挺高，顺着羊肠小道往深处走，里面树木生长很茂密，遮天蔽日的，越来越黑。

    “哇哦～”石珩渡拉着穆柯生，自己走在他前面，一副护崽样，“这里面会不会窜出妖精！”

    嘴上说着妖精，神情分明是期待万分。

    她搓搓手：“快来呀快来呀！”出来让我见见灵姐姐施法的帅气模样，桀桀桀桀桀桀！

    莲采乜斜她一眼，不置一词。

    沐天歌走在最前，拨开挡住路的草，边走边道：“族人一般走别的路，这条小路真不常走，现在越来越看不见了，各位小心脚下别有石子拌脚。”

    丹灵走在她身后，心里想着那位刻石之人与君司的联系，这么想也就这么问：“沐娘子所说的君司是何人？”

    沐天歌知道她肯定不解，心里早存了解释：“以人族语理解，君司就是圣子的意思，在曐族语的含义中，君司是蝴蝶破茧的意思。”

    沐天歌叹口气，面露遗憾，“在我族，能被称为君司的，或者阿卡奇，也就是圣女，这二者便是摩塔后选人，摩塔就是——”

    “圣君？”丹灵抢先答。

    沐天歌愣一下，点点头：“是的。”

    “那你们最后一任摩塔，是否叫乐摩塔。”丹灵道。

    “丹仙长怎么知道？”沐天歌讶异。

    丹灵抬头看她：“说来，我兄长与令君司还有过前缘呢。”

    “前缘？”瞬息间，好像某种事物联系起来，红衣女子不由提高声音，“令兄是否叫丹启！？”

    而后忽得恍然：“丹！你们都姓丹！我一时竟没有想到。”

    末尾的莲海晏闻言，也惊地朝前跨出几步：“莫非是祖书上所说，那位救我族一命还创立仑村庇佑之地的恩人！？”

    沐天歌激动道：“肯定是他没错了！”

    丹灵：“？？？”

    这么激动？

    哥哥在族中这么有威望吗？这二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柔和……许多，似乎还带着莫名的信任。

    “天哪！这、这……”莲海晏一时说不出话，激动到手胡乱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