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灵拿起来重新看了一遍,还是觉得一切的联系妙不可言,她于灯火之下抬眸,望着窗栏上的剪影,叹道:“竹报安澜无锁骑,晴如里,绿依依,别离寒时恰期起。”
说罢兀自沉思,她将纸折叠收进囊中,回头看了眼熟睡的二人,轻手轻脚出了去。
外面可谓月黑风高夜,丹灵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处石头颇多的地,顺着石台攀到房顶。
这也不过是两层小楼,爬上去可比在丹子屋矮多了。
丹子屋最少也得四五楼,建在山峰上,下面都是些亭台楼阁,远远望去就如画中出来似的。
只是这么比较,竟忽然有些想家了。
丹灵坐在房上,头顶着一轮明月,这就么托着腮静静凝望,她好像很喜欢用手撑头的动作。
丹灵心里想着丹子屋的景象,念着家中的事物场景,忆着往事种种玩乐。
不免总要惆怅惆怅,便就弄干净一块地方躺下。
上一次和人一起这样躺着望月,还是三百年前,那时她刚满一千五百年,正是妖怪最好的年纪。
妖百年为一岁,那时也才十五岁,和石珩渡、穆柯生一般大。
想当初,母亲多少朋友不远千里来为此向她祝寿。
带娃的带娃来,带知己的带知己来,更有带妻子、丈夫、恋人顺道来让母亲把关把关。
当然也不是特地烦恼母亲,只是每个人都忙,没多少时间前来相会。
不过这每个人不包括寤星师伯、洛娜师姑、将心师伯……还有好些呢,这些人比较闲,又因为是和母亲从小一起长大的,来串门是很经常的事。
经常来的也来了,不常来的都借此得了出来的机会,那可不得闹腾母亲一番才罢休。
当时啊,那些师叔师伯师姑师姨带了好多同龄的小妖,这才是丹灵觉得最开心的。
丹灵十五岁时,妹妹丹渡才刚出生,一点点大,什么也玩不了,何况还天生有损,需要在灵胎里好生养着。
哥哥那段时间呢,又正好出山,整个山谷就她一个,好不容易等到这些同龄的能胡闹……哦不对,是玩闹。
冷清之后的欢乐更显得珍贵。
一起在整个谷中跑,上窜下跳,胡作非为的回忆在眼前重新上演,丹灵哼唱着那日那些人教的古歌,歌曲清幽婉转,悦耳悦心。
她就这么自顾自想回忆了一夜。
太阳初生时到林间修炼了一会,等看着日头差不多了,才回到客栈,走到屋门。
丹灵一进来就瞧见石珩渡与穆柯生坐在床边,开门时二人还说这话,虽然她没太听清,但一看去他们便止住了话头,二人都紧盯着自己,这种情况,不由让丹灵生出自己带了两个孩子的感觉,一时好笑道:“怎么都这样看着我?怪有意思的。”
他们见丹灵回来立刻下了床。
穆柯生还是那样消瘦无力的神情,不过比初见平稳许多。
石珩渡则是一脸小得意样,拉着丹灵坐在他二人中间,一人死死抱住一条胳膊。
石珩渡道:“我发现了,你不仅喜欢随地捡人,还喜欢给人抛问题!刁钻的问题!”
丹灵挑眉:“嗯?你们串通好了,在这是审问我?”
石珩渡边哼边说:“我们起来见你不在,又不知道干嘛,就聊天呗,聊着聊着就又知道好多事儿,然后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丹灵:“哦?你们只聊我?”
“没有。”穆柯生解释道,“还聊了一些我们分开这几年的事。”
石珩渡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都让我们回答问题,还这么难!”
丹灵想伸出胳膊两手一摊表示自己没什么意思,却反被二人一人抱一条胳膊紧紧困住,她叹了口气:“哪有,都是些入门的问题,你们要是答不出,只能说明没有缘分,也就与我的师徒情意无缘喽。”
石珩渡拼命晃她胳膊:“你也不先看看你问的啥,问我水为什么不真,问什么是真正的善是爱的实施,这谁能答出来?”
丹灵指着自己,笑道:“当然我答出来过啊。”
穆柯生抗议:“你问的,你一定知道。”
丹灵:“不一定,这些都是有人先问了我,我有了自己的见解答了出来,又见你们挺适合这个问题,才抛给你们,平常人一辈子可能还听不到这个问题,你们不好好珍惜,反倒怪起我来了?”她扶额神情受伤,“真令人难过啊。”
穆柯生:“对不起。”
丹灵一怔:你道歉道的好快。
“她后面是装的!”石珩渡简直恨铁不成钢,“出息呢!说好套话的!”
穆柯生听话闭嘴,又皱眉道:“你也说出来了。”
石珩渡道:“被你带偏了!”
穆柯生低下头:“对不起。”
看他这样,石珩渡竟有些发作不了,气势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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