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珩渡一时慌了,以为要干架,脑子里左一阵想飞龙在天,右一阵想降龙十八掌,愣是没想起来说话。
那人见她不说话,突然冷静下来,默了须臾,才一字一顿道:“地下人行为准则第一条。”
“不许践踏土地。”石珩渡几乎立刻站直身子,下意识快速又紧张说了出来。
那人骤然闷声笑起,从喉咙处挤压出一些漏音,颤颤巍巍听不完整。
石珩渡反应过来,方才对话已经震惊了她,猛得抽身后退一步,躲在丹灵身后警惕,和那人问了同一个问题:“你是谁?”
风刚巧把云吹散,月光毫无顾忌的落下来,用轻柔月色显现出前方呆愣的少年,他声音哽咽道:“小石头……”
石珩渡看清了他的样貌,忽然情绪很激动,浑身震颤起来,上下牙齿打架,讲不出来话:“你、你——”
丹灵不明所以,静静站在二人中间,抬眼看向那位小少年,大约和石珩渡一个年纪,只是身子不好,脸颊消瘦,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在眉眼间让丹灵看出来几分英姿飒爽,只不过此时笼罩忧愁善感,到没什么特点了。
那少年唇瓣颤抖,要哭不哭道:“小石头……我是穆柯生啊……是朋友……”
丹灵感到胳膊被人一甩,视线里出现一个撒腿跑过去的人影,看都没来得及看明白,就听石珩渡一声大怒:“你还知道是好朋友!为什么比我先死,不是说好了一起死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拽着穆柯生的衣领摇晃着他瘦小的身体,力度却慢慢变小,转为边哭边抱紧他,呜咽道:“你让我一个人过了三年啊!我好难过你死了……他们不让我死,还想用仪器删了我和你的记忆,我很聪明,我装做已经忘了你,可是他们总是拿你的东西刺激我,我表现的很不在意但是我好想你——”
石珩渡破了音,两个人搂在一起只顾着哭了。
丹灵瞧那边提灯往这来的老者,蹒跚着脚步慢悠悠走,便迎身上前,思索片刻,先开口道:“打搅了,我们来认亲的,本来下午就到的,走错了路现在才来,扰了夜晚宁静。”
老者好像并不在意他们这么吵,只是淡然点点头,朝那边看了下:“你们可算来了,那孩子是我从野边捡到的,当时浑身是血,醒了抓个人就叫喊,我们又听不懂他说什么。之后他就很少开口了,有时候一个人坐在树林里,我们又怕他被野兽吃了,给了间小屋供他住。”
老者无奈叹口气:“熟了之后才磕磕绊绊跟我们讲要他等家人来接他,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每人从吃食里扣点出来分与他吃,他才艰难活下来。”
丹灵道:“如此这般,当真万分感激,待我们叙旧一番,明日一早便来感谢诸位相亲,天色已晚,叨扰您了,请好生歇息吧。”
老者答应着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方才走开,可能也是来交代几句的,并没有别的。
丹灵深吸一口气,回身看两人说话时而哭时而笑,终是叹了出来。
再一想,恍惚有种看痴男怨女的感觉,又瞧了眼,仔细琢磨下,噗嗤笑了一声。
“好了,这般又要多个弟弟。倒也有趣。”丹灵在一旁自念,仰着头,踮了踮脚,望着周边人气稀少的孤寂景象,心中不由生出疑惑。
——
“柯生啊,以后要吃好穿好,可别再瘦下去了。”
穆柯生点头,硬生生答:“谢谢七三姨。”
“哎,生哥啊,出去一定要读书,学着说话,不然外面坏人把你哄骗了也不知道。”
穆柯生又朝另一处磕巴道:“好的、廿五叔。”
“之后过好了日子就别回来了,我们都是半截入土的,这么多户人家没个年轻孩子,都要绝户了,你出去了就罢回来了,昂!”
穆柯生只顾着点头,头点得和抛秧似的,还边答“一定”“好的”“明白了”“记住了”等简略的话。
丹灵和年老的长辈们交涉着,只一望去,这户户人家全是三十岁以上的人,一个娃娃或者年少的都没有,便就问道:“老伯,年轻人都出去讨生计了吗?”
老伯摇摇头:“不是啊,说来难堪,但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大事,哎呀,唉!”他表情苦涩,“都生不出来了,哪还有什么娃娃啊!”
丹灵:“嗯?……啊?奇怪。是何原因?”
一旁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深叹口气:“是诅咒。”
丹灵看去:“这话从何说起?”
“说也玄,你随我们来看看就知道了。”他们神色苦恼。
几人便带着丹灵往另一边走去,来至一处洞穴内,外面虽是夏日,可里面温度正合适宜,干燥洁净好似暖室。
“这里深处有一块很大的黑石,上面刻着许多字,我们都不认字看不懂,这黑石呢是暖的,而且一直一个温,我们冬天也常在这里避寒,可是自从在这里避寒的三年后,女人们就再没有怀过孕,我们想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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