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发生了什么,孩子?”她着急地问,视线在薇洛身上扫过,很快注意到她卫衣上一块深颜色、冒着血腥气的痕迹。但就在格林女士准备拉开卫衣的时候,薇洛惨白着脸按住了她的手。
“我不是……”这个曾经成绩优异的女孩在她的老师怀里流下羞耻的泪水,“我不是罪犯,格林女士,我没有……”
但她没有把话说下去。她不是罪犯吗?她没有杀过人吗?还是她没有当着曾经对她寄予厚望,不惜生命代价保护她的老师——当着格林女士的面,入室抢劫,大喊“把你的手机给我”?
但那是她的错吗?
至少现在,薇洛还想不到那么远。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一尾在海滩上弹跳着的小鱼。格林女士会对此说什么?她会不会对薇洛大失所望,说你真是一个坏透了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但出乎薇洛的意料,格林女士温柔地哄着她,“你一直是一个聪明的好女孩,薇洛。你不是那种伤害其他人取乐的坏孩子,我知道…”
躺在她怀里的薇洛哭声渐歇。在她眼泪汪汪的注视中,格林女士趁机掀开了她的卫衣,看到了吸饱鲜血的绷带。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连忙拿出手机。
“我给你叫救护车,薇洛,”格林女士打开拨号页面,“还有警察……”
“不!”薇洛叫了起来,强烈地阻止了她这么做,“别叫救护车,也别叫警察!”
“你确定?”格林女士皱着眉,“你的伤势…”
“打给我的哥哥,埃利奥,”薇洛坚持,“他的号码是…三个五……”
格林女士只好照她说的做。她输入三个五,低头要问剩下的数字,却发现薇洛竟然已经歪过头去,陷入了昏迷。格林女士差点急得跳起来,但万幸是她还记得怀里抱着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昏过去的薇洛软绵绵的,流出来的血却一点也不含糊。格林女士从茶几下找出急救箱,却不知道拿她裹过的伤口该怎么办,而薇洛的电话号又只报了一个开头。
格林女士没有办法,就在她无奈之下准备叫救护车的时候,她扫到了拨号页面自动跳出来的一串联系人;“埃利奥”,这个薇洛刚刚提到的名字赫然在列。
“埃利奥?”
格林女士疑惑地沉默几秒后,恍然大悟。
那个自称是她的学生,上门打听薇洛消息,帮她打倒了入室杀手的年轻人。他给她留过电话号,告诉过她如果她需要帮助,可以给他打电话!
格林女士简直想不出比现在更需要帮助的时机。
“埃利奥,”电话一接通,她立刻高声说,“薇洛在我这里!”
“你什么意思,女士?”
电话那端,一个年轻人压低了声音回答,听起来相当恼火。格林女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歧义,连忙报上地址,又补充说,“她受伤了,还不让我叫救护车和警察。她是你的妹妹,对吧?她让我打电话给你。”
“我明白了。”那个年轻人说,背景是呼啸的风声,“我还有十分钟到。稍后再感谢你,女士。请告诉我她的伤势。”
“她——呃,她的肚子上包着一圈绷带,还在不停地流血。”格林女士皱着脸,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你希望我做什么吗?”
“是的,告诉我血的颜色。”
格林女士不确定地回答,“红色?”
她上扬的语调发着抖。上一次见血,还是数月前那一次。但她根本没有怎么参与搏斗,就连开枪的时候,那个倒霉杀手的大部分身体也是被挡在沙发后面的,格林女士只需要瞄准他的脑袋。
“我知道那是红色的。别太紧张,女士,薇洛需要你。现在,我还需要你告诉我那是鲜红还是暗红。”
格林女士飞快地深呼吸了一下,“鲜红。它们有什么区别?”
风声呼啸,但她仿佛听到对面的呼吸声暂停了一秒钟。
“…那意味着她的动脉在流血。”埃利奥说,“现在,我需要你找到她肚脐眼上方的上腹部……”
“你是说腹部动脉那一块,对吧?”格林女士举着手机说,“我找到了,然后呢?”
“然后压住它,不要松手。”埃利奥强调,“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