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人生平的眼睛。
当然,四公主的过往和喜好,是他向潘驼子买的第一份消息,不过,这是秘密。他知道时容担忧什么,“容儿,你知道的,我从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你该在这里有一片天,因为你做到了,不因为是我的可敦。”
时容将头埋进测凌怀里,“你反而时常让我觉着只做可敦已经很好。”原来真的有人,给她有别于囚笼的婚姻,原来天下间不全是父亲那样的人。
她就那样窝在坚实的怀抱里再次睡着,梦中是蓝天白云和一望无际的草场。直到有军士在外通报,才猛然惊醒。
天还未全黑。军士拿着八百里加急的军书慌慌张张的闯进测凌大帐,将书呈上,差点打翻桌上的酒杯。
何事至此?测凌接过信,白日里处理公文的昏沉突然醒了一半。益国来犯!进攻势头迅猛,两国接壤的几处城池战火已燃。
时容大惊失色,一直相安无事多年的两国近些年因为时容和亲关系更显稳固,益国怎会突然将兵锋指向草原?
测凌叹气,这两年他到也不是全无防备,上一次大战兵败吐域,益国不敢再硬攻实力强盛的西边,因此把目光转向稍弱的北边也是预料之中。拿下草原,再以此为据,而后同时从西边和北边夹击吐域,确实比之前的战略有优势。可是,文臣中白相阵亡,武将于老将军又全军覆没,如此神速出兵是何人出了主意又是何人打头阵领兵?
益国可用的将才……测凌和时容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难道是他!时容拍拍脸,警醒自己不可胡思乱想。
再探,再探,所有的鹰都放出去。
草原上的风呜咽嘶吼一整夜,窗棂上结着厚厚的冰,屋内的炭炉怎么烧也不暖。测凌大致是忙了一夜,身上还留着赶路的风雪,一阵冰冷清新的气息随人同时进了门。冷气拂过,时容觉得浑身不适,呕了起来。
“这是病了?”测凌上前扶住她,为她小心拍着背,“我叫郎中来。”
“不用,”时容将他打断,她现在更关心那个萦绕在心头的巨大疑问,“测凌,告诉我,是他吗?”
测凌将搭在自己衣襟的手甩开,“只知为他人忧虑,偏不知顾惜自己的身子!”声声带着疼惜的责怪。沉默片刻,他扶额叹息,嗯……没错,是他。金雕回来的时候,鹰抓中了弩箭,箭尾刻着于家军的记号。
真的是于敢!时容推开锦被,几乎是从榻上滚落,顿觉当日扇于敢的耳光还是轻了。
前线吹角连营,战书一封接着一封,测凌将身上鹰笛放入时容手中,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沉默良久,穿了盔甲便转身而去。时容懂这个欲言又止的背影,冬季的草原,马匹缺草,将士缺粮,只要益国有足够的耐心耗下去,测凌会处在非常被动的境地。
她轻抚自己的小腹,测凌,平安回来,我不允许孩子出生没有父亲。
几日静默,时容的心被揉成了团。坐卧不安时,窗外忽闻金雕声响,她推门去迎,却见它身上满是血,翅上插着一只箭。爪上没有锦囊,它是回来看最后一眼,见到了,朝天厉声嘶鸣,两翅拼尽最后的力气抖动,然后永远的垂下了头。一等的鹰一辈子只垂一次头,就是死的时候。
时容看到鹰闭眼,霎时被更深的不祥之感包围,草原人怕是抵挡不住了。
她披上衣吹哨,游隼落肩,爪上绑着直通于家主帅大帐的地图。急召马,一条小径,不难走。
帐中,是久别重逢的于敢。不过一年未见,好像脱胎换骨一般,没了稚气的神态和顽皮笑容,多了股子运筹帷幄的阴谲,所着盔甲皆是一等一的精铁。如果是在其他任何地方,能看到如此康健硬朗的于敢,时容都会喜极而泣,但现在,她笑不出来,问于敢,为什么?
“于家军听受君令,岂敢不从,”于敢没有回头。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怎就觉得其中意味古怪。时容将于家剑丢过去,物归原主。于敢余光撇到,转身挥袖,内里露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剑,腕上一旋,即刻将时容面前茶壶击穿。
还于家剑?不必了,他现在使的是绕指柔。
时容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住,这刺穿她胸口的阴毒功夫,于敢练的炉火纯青。要知道于家剑法,讲究的最是一个光明磊落,不知阿爷看到此番场景会作何感想。她明白,不用再费口舌,人即如剑,变了就是变了。
于敢冷冷开口:“西关分别时我说过,想好便来找我,现在你是想好了?”
她答:“不用想,当日我早就选过了。”她是测凌的妻,当然要选草原。
“那你还来作什么!”于敢再出手,绕指柔的剑锋将整张桌击穿,“十年相守,竟敌不过一夕在侧。”
时容步步后退,她知道测凌教自己的三脚猫功夫此时并不是于敢对手,从身后掏出一串小东西,“我本是来见朋友的,草原上没有糯米,我便用了小麦和青稞,制的不好,你尝尝。”
这是多少岁月牵绊。糖油丸子,自阿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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