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
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她一定好痛。
最终,她只能虚虚的用食指轻轻的勾了勾她的食指。
没有得到回应。
躺在那里的人皮肉绽开,无知无觉。
眼泪先于任何肢体语言和表情出现,重重的砸在地上,黎数终于缓慢而颤抖的伸出手去试母亲的鼻息,发现根本没有了呼吸。
“妈……”黎数低喃了一声。
终于接受了现实般,她跪坐在旁边,瞬间脱了力。
没有失声痛哭,也没有嘶吼捶打,她抬手捂住了脸,清醒着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对不起……”
范从荣就是在这个时候喊了停。
他意外的发现黎数不光入戏快,出戏也快。
虽然还有些生理性的抽噎,但情绪已经抽离出来了。
台词和情绪都很饱满,每一个眼神和表情、动作的把控也都极其的精准。
监视器里甚至像是在看大屏电影,随便一帧,眼里都是故事,充满了愧疚和悔恨。
没错,是愧疚和悔恨。
他很好奇。
毕竟他已过中年,见得东西太多,也经历过亲人离世,所以才更好奇:“一般正常人面对母亲因为意外突然离世后,大多都会无助的用哭的方式发泄和喊叫,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会是愧疚和悔恨占了大多数?”
黎数说话时还带着些鼻音,吸吸鼻子才说道:“我是现在说,还是下半段内容演完了再说?”
范从荣也很干脆:“演完说。”
说罢,他抬头看了眼其余等待试镜的女孩们,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把她的资料同时拷贝直接发给费导。”范从荣和身边的助理说道:“她人在哪?”
“就在后面。”助理说道:“陆总来了,费总和她在谈合同。”
范从荣‘嗯’了声,助理忙不迭开始导出并处理数据,心想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角色恐怕就是眼前这个叫黎数的小姑娘了。
这个小姑娘的演技是真不错,层次感极强,甚至出道多年的一般科班生演技和对人物的理解反转都够不上她十分之一。
范从荣又拿起在秦霜身边的合同,才发现他跟刚刚那波牛鬼蛇神居然是一个公司的,甚至一下签了三年。
合同已经走了两年,就这么平白被耽误了两年。
实在是屈才了,看着让人觉得惋惜。
第二次试镜时的主要是台词,比起第一次时间要长一些。
房门被轻而易举推开,黎数和‘爱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火灾过后,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四处都是灼烧过后的痕迹。
她把手里的塑料口袋随手放置在只擦干净了一角的桌子上,拿出了协议,冲着对面的人说:“没有干净的凳子,我就不请你坐了。协议之前已经发你看过电子版,没有异议的话,就签了吧。”
助演在旁边低头念道:“黎数,我们谈谈。谁都不想火灾出现,那只是一个意外!我当时已经在去小雪她们工厂的路上了,就算是回来也于事无补,我后来问过指挥中心,他们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出警,火灾是意外,燃气爆炸更是意外!谁都不想这一切——”
黎数胸膛大幅度的起伏了两下,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火灾是意外,你去小雪工厂我不怪你也怪不着你,毕竟它工厂的毒气泄露发生在前,你应召去救援也是工作所需。”
她说完这段话后,喉咙上下滚动两下,似乎是在压抑涌上的酸涩,可还是红了眼。
对方一阵沉默,片刻后,助演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婚?”
“但燃气爆炸不是意外!”黎数没有站起来,没有歇斯底里的扑上去责骂发泄,她只是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手抠紧桌角,指尖发白。
对方一阵的诧异。
黎数的语气比起质问,更像是陈述事实:“家里的报警器总是响,你当时告诉我,是报警器的电池快没电了,误报。”
停顿了一会,黎数的脸上浮现出了自责和苦涩:“上个月初你休假,报警器又开始响,我让你去把电池换了,但你嫌烦,又觉得报警器的声音吵人,也没什么用,就把它的电池扣了。然后,你告诉我……”
黎数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你告诉我,已经换过电池了。”
“一直到前段时间降温,我得了流感,家里太冷,我把家里的窗户都关上了……我妈过来照顾我,去给我熬姜茶。”
密闭的空间,加上燃烧着的灶火和泄露的燃气,当灾难发生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爆炸和火焰充斥在黎数的脑海,她似乎一瞬间重新回到了那一天响彻天地的崩裂和地陷。
黎数抬起模糊的泪眼,“我一直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始终没想起来,一直到那天爆炸,我才想起来忘记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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