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时安偏过头,不让宋汀兰看见自己眼底翻涌的渴望。
只有大权在握,才有拒绝的权利。
而宋汀兰才情俱佳,蕙质兰心,不应与权利相挂钩,出身在宋氏,又得兄长怜爱,足矣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促膝长谈后,闵时安黄昏时才将宋汀兰送走。
次日,皇后召见,她匆忙进宫。
“时安,你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谢皇后身着青色丝绸袿衣,宽大袖口处绣着金丝云凤纹,发髻一丝不苟,金凤步摇冠尽显雍容华贵。
闵时安抿了抿嘴唇,艰难道:“母后,您知儿臣无意此事。”
谢皇后气极,怒道:“你早已及笄,边境部族不安分,宋氏独大,本宫如何护得住你!”
“本宫已意属萧氏,你意下如何?”
闵时安思虑许久,试探着开口道:“母后,其实儿臣已有意中人。”
闻言,谢皇后眼睛一亮,问道:“何许人也?家世不论如何,人品端正便可,母后可为你做主。”
闵时安硬着头皮,有些心虚低声道:“淮临人氏。”
谢皇后满意点头。
“甚好,同在上京城内,来往也方便些。”
“淮临……宋氏。”
谢皇后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厉声道:“宋氏尚未婚配的唯有宋晏晅,你莫不是看上他了?”
宋晟,字晏晅。
闵时安谎话开了头,愈说愈顺,底气十足,侃侃而谈道:“他八岁便援笔立成挥洒自如,十岁作《黛远山赋》名动上京,广为流传。”
“才华横溢搁置不提,宋公子身高近八尺[3],为人温润儒雅,样貌宛若神仙,至今从未有不良传言,且其十五岁任尚书仆射,处事井井有条雷厉风行。”
“怎不算良配?”
谢皇后一时竟未看出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但确定闵时安无意于婚事,只得叹道:“你啊!”
“罢了罢了,本宫不逼你了,但宋晏晅心机深沉,断然不是良配,你莫要肖想。”
闵时安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打道回府。
天崇十九年春,和敬公主远赴北巫和亲,以长公主规格出嫁。
世家之间盘根错节,照常互相来往,仿佛和亲之争执从未出现。
闵时安刚躲过皇后催婚,去寻宋汀兰倾诉,没料到宋汀兰也开始劝告。
二人于庭院凉亭谈话。
“时安,我比你小一岁有余,婚事已然定下,你也是时候将议亲提上日程了。”
闵时安一噎,随即想到一个年岁更大些的人,回道:“你兄长如今年十八,比我大了足两岁,不也尚未定亲?”
她笑眯眯补充道:“再者,宋中书都议亲了,怎得宋仆射还没音信?”
宋中书,宋晟的胞弟,任中书令。
矛盾转移,事关二位兄长,宋汀兰脸颊泛起红晕,含糊道:“兄长他自有打算。”
闵时安余光瞥见一抹白色,她勾了勾唇,故意打趣道:“那你可知我为何对上京城公子都不屑一顾?”
宋汀兰来了兴趣,应声问道:“为何?”
“当然是宋仆射珠玉在前,其余人自然入不了眼。”
宋汀兰还未来得及答话,便看到了行至眼前的宋晟,她连忙从软榻上起身,不知他有没有听到闵时安的话,忐忑道:“兄长,我与时安在闲谈,有什么事吗?”
闵时安早已转身站起,装作不知情,在宋汀兰话落后,紧接着道:“宋仆射有事的话,本宫便先行告退。”
宋晟摇头,温声道:“无碍,臣并无要事,药堂为汀兰配了新方子,臣来给汀兰送一份。”
宋汀兰接过,大致扫了一眼便搁到桌上,道:“兄长怎亲自来了?这样的小事派下人来便可。”
“药方经旁人之手我不放心。”宋晟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看向闵时安道:“臣听闻殿下精通药理,不知可否看下这方子可有改进之处?”
闵时安干笑两声,暗中腹诽,这宋氏当真对朝廷了如指掌,连她从未对外展露的才能都知晓。
宋汀兰倒是略知一二,她替闵时安接话道:“哪里就精通了?时安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兄长莫要取笑。”
闵时安顺坡下驴,赶忙道:“是啊,宋仆射,本宫无聊消遣罢了,谈不上精通,想必为汀兰调理身体的医师定是极好的。”
宋汀兰是早产儿,身体一直虚弱,闵时安早已暗中观察过,她的内里正在微不可查逐渐好转,必然是精心调理后的结果。
她确信宋晟听到了那句话,时辰已晚也不再久留,便同二人道别,准备回公主府。
闵时安虽来往宋府频繁,不知宋晟是否有意,她与其接触机会并不多,每次都不见踪影,偶然见面也是例行问好后匆匆离去。
她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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