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18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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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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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嘲哳的曲子,声音断断续续,含混不清。

    “青山~无语~叹~人~亡~”

    “草~露~风~灯~闪电~光~”

    “人归~何处青山在~”

    “总是南柯梦一场~”①

    余音越来越弱,仿佛唱者即将要沉沉睡去。

    阿厌又问道:“这唱歌的人是谁?”

    书生:“是守台人,我幼时便见他在此看守。老人家性子孤僻,从不与镇上人来往,也没人知晓他的来历。”

    他顿了顿,“镇上人背地里都唤他丑翁,不过在下向来以‘老先生’相称。能数十年如一日守护这些神像,必是位心性澄明的好人。”

    虞渊敲了敲门,又退后几步,等待来人开门。

    歌声戛然而止,烛光移动。

    “有何贵干?”嘶哑声音从门后响起。

    “南脉传人虞渊,来此点将。”

    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盏豆大油灯,摇曳光影后一道佝偻身影。

    油灯往上举了举,一张脸赫然清晰。

    面容崎岖,一只眼睛闭着深深陷入眼窝,另一只眼睛却睁得出奇的圆,眼珠浑浊,明明对着人说话,却斜看向右上方。

    “进来吧。”老翁侧身让出一条道,示意他们进阁楼。

    阁楼里逼仄,四尊等人高的神像矗立中央,唯独正中的神台空置着。

    烛台摆在最内侧的角落里,烛火昏昏,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烛灯照不到的影子里,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神像,有半人矮的,也有小到能放在手掌里把玩的,墙上是一些字画,画中也是神像。

    阿厌环顾四周,水盆、铜镜一样都没找到,没有能映出影子的东西。

    “虞渊......?”老翁孤零零一颗浑浊的眼珠子在三人身上扫了一圈,将目光放在虞渊身上。

    “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自言自语道。

    “晚辈是南脉拂衣祖师门下弟子。”虞渊收起一身孤傲,恭恭敬敬行礼。

    老翁没理会他,目光移向阿厌,皱起眉头:“这孩子......好重的厄障之气,像是......”

    他沉吟片刻,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瞬精光,“像是当年那个孩子。”凑近阿厌又打量一番,“不是,不是,是我认错了。”

    虞渊打断老翁,抬手作揖,问道:“晚辈来此点将,木前辈可否行个方便?”

    “哦?”老翁慢吞吞地转向他。

    “要点哪尊神?”

    “北脉兰生祖师。”

    闻名,阿厌心道,兰生祖师?不是那位自囚百年的祖师吗?

    据沈咎说过,北脉那位祖师画地为牢,自囚在一座空城中,这座城就叫兰生城,城上空悬一方“枯兰印”,生生将祖师神通尽数封住,半步不得出。

    “兰生啊,可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让我找找他的像。”说罢,守台老翁又慢吞吞地要走入阴影之中。

    虞渊出口拦住了老翁身影:“且慢,木前辈,晚辈来此,不为点假像,而是来点这位祖师的不二门。”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老翁浑浊的眼珠子上下仔细打量虞渊:“你知道不二门?”

    “晚辈听闻此门能通万界,但凡推门者心念所至,只要是这尊神君法身曾降临之地,皆可瞬息而至。”

    眼珠定住:“哦?你要见兰生真身?”

    虞渊点头:“正是。”

    此言一出,阿厌和书生不约而同心头一震,此方寸之地,如何能将一尊神佛的道源法身请来?

    “你有何事见他?”守台老翁语气谨慎起来。

    虞渊也不隐瞒:“验身。”

    他按住阿厌肩头,道:“验一验这附身之物,究竟是哪路的魑魅魍魉。”

    眼下四位祖师,一死一疯,他师父……不提也罢,只剩下这位北脉师叔,或可帮他认出那人……

    守台老翁举着烛台,慢慢移到中央四尊神像最右侧那尊,缓缓伸出衣袖,擦了擦上面的陈年积灰。

    “这尊像本身即是不二门,只是,想比你也清楚,门开不开,既要看你的机缘,也要看那位祖师是否愿意见你。”

    虞渊点头:“晚辈省得。”随后转身面向神像,双手合十,深深拜下,随后从香案上取来一截檀香片,点燃,双手如托泰山,将香举至眉心。

    顷刻氤氲,遍满整座阁楼。

    “无量香云,普遍十方,祖师遥闻,当垂哀愍,听我所言。”声音铿锵,在这小小阁楼里回荡。

    虞渊敬祷之际,守台老翁不知何时走到阿厌身旁:“孩子,你在找什么?”

    阿厌问道:“老先生此处可有水盆,我见神像心生欢喜,想净手后礼拜。”

    老翁答道:“此处无水,这些都是死物罢了,何须在意虚礼,想拜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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