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声划破长安死寂,芙蓉贴着青瓦疾行,软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线。方才混战中,她袖中暗藏的罗盘被周明远侍卫的刀刃划破,露出夹层里半张泛黄的西域地图——那是从檀木盒底层偷藏的物件,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拍打她的掌心。冷汗顺着脊背滑入衣领,她却无暇擦拭,只因周明远府邸方向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显然追兵已至。
沈砚辞回到宅邸时,肩头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青崖捧着药箱正要上前,却见他径直走向书房,将染毒的账本锁进暗格。烛火摇曳间,他忽然想起芙蓉撒炸药时发间银簪的冷光,与三年前在边塞驿站惊鸿一瞥的身影渐渐重叠。那时他奉命追查军粮失踪案,恍惚间见过同样装扮的女子,如鬼魅般消失在大漠风沙里。暗格里除了账本,还躺着一枚断裂的银质令牌,边缘刻着西域特有的火焰纹,与芙蓉罗盘夹层里的图腾隐隐呼应。
丞相府内,周明远倚着雕花榻,玉箫轻敲掌心。“沈砚辞果然中计了。”他望着满地狼藉轻笑,身旁黑衣卫呈上一方染血的帕子,正是芙蓉遗落的。帕角绣着的并蒂莲纹,让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不过这丫头有意思,居然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炸药。”他指尖抚过并蒂莲中心的暗纹,那是二十年前他亲手教女儿刺绣时用的针法,“去查,把她背后的人揪出来。还有,通知西域的暗桩,守住古城入口。”话音未落,书房暗格里突然传来机关响动,他起身取出另一封密信,上面盖着匈奴王庭的火漆印,信中内容是关于即将发动的河西走廊突袭计划。
第二日清晨,鸿福钱庄外突然喧闹起来。官兵手持封条闯入,掌柜被铁链锁住押出,账本散落一地。人群里有眼尖的认出芙蓉腰间玉佩残片,顿时窃窃私语。“这位姑娘,沈大人有请。”青崖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按剑柄警惕地环视四周。芙蓉注意到街角处有两名戴着斗笠的人,他们腰间挂着的弯刀样式,正是匈奴左贤王部的标志。
沈砚辞书房内,檀香混着血腥气弥漫。“周明远今早查封了鸿福钱庄,所有账目都被销毁。”沈砚辞将一份密报拍在桌上,上面画着与芙蓉罗盘夹层里相似的西域图腾,“你说,这是巧合?”密报背面还附着一张泛黄的名单,记录着朝廷三品以上官员与西域商人的往来。芙蓉指尖划过密报,忽然笑出声:“沈大人果然聪明。三年前,周明远私吞的那批军粮,正是通过鸿福钱庄运往西域。而那批军粮的去向,就藏在这图腾标记的地方——龟兹古国遗址。那里不仅藏着周明远通敌的证据,还有匈奴人铸造兵器的秘矿分布图。”她掏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终指向西北方向,“那座被流沙掩埋的古城,藏着能让周明远万劫不复的证据。”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进三支淬毒的弩箭。青崖挥刀挡下,沈砚辞拉着芙蓉滚向桌底。“周明远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长安。”芙蓉贴着他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惊得沈砚辞浑身紧绷,“今夜子时,城西渡口见。我有办法出城。”她趁机将一张纸条塞进沈砚辞手中,上面画着长安地下排水道的路线图,以及龟兹遗址的简略方位。
沈府后院,沈砚辞借着月光展开纸条,却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明日巳时,醉仙楼二楼雅间,见故人。”字迹刚劲有力,与他记忆中边塞驿站墙上的题诗如出一辙。他望着纸条,陷入沉思,当年那个神秘女子留下的诗中,同样提到了龟兹古国与火焰山。
子时的渡口雾气弥漫,芙蓉驾着一叶扁舟,船篷里堆满了油纸包裹的物件。沈砚辞带着青崖匆匆赶来,却见她将一包东西抛入江中。“那是......”“假账本。”芙蓉挑眉,解开船缆,“周明远以为我会带着证据出长安,却不知真正的秘密,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她望着江心泛起的涟漪,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我父亲,就是为了守护那个秘密,死在周明远手里。我本名苏芙蕖,父亲是戍守西域的将军,因发现周明远通敌证据,被诬陷叛国,满门抄斩。我被忠心的老仆救出,辗转流离才活了下来。”
船缓缓离岸,沈砚辞望着芙蓉被风吹起的黑纱,忽然伸手替她按住:“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孤身犯险。”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周明远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渡口。他望着渐行渐远的小船,举起玉箫吹奏。诡异的乐声中,江面突然翻涌,无数食人鱼跃出水面,直扑小船。芙蓉瞳孔骤缩,从包裹里掏出一把朱砂撒入江中,江水瞬间沸腾,食人鱼发出凄厉的惨叫。
“走!”她猛地转舵,小船如离弦之箭驶向江心。沈砚辞握紧剑柄,看着岸上周明远扭曲的脸,终于明白这场博弈,早已不是简单的权力之争。而在他们即将抵达的西域古城里,藏着的不仅是周明远的罪证,还有一个足以颠覆整个朝堂的惊天秘密。
与此同时,长安城皇宫内,皇帝看着鸿福钱庄被查封的奏折,皱起了眉头。他召来贴身太监,低声吩咐:“去查查,周明远最近与西域的往来。还有,沈砚辞那边,派人暗中盯着。”太监领命而去,而在皇帝书房的暗格里,藏着一份绝密地图,上面标记着西域各国的势力分布,以及朝廷在边境的布防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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