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豫府第一个孩子降临在寒冬腊月里,那日雪花漫天,府内上下为这个孩子忙得脚不沾地,这个孩子从生下来便不停啼哭,因而主公为她取名,喊做秦无休。
秦无休身为道豫府独女,在爱的簇拥下长大,要星星便能有星星,要月亮便能得月亮,但与此同时,她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道豫府西墙。
“小姐,主公若是知道你又翻墙出去玩,他肯定会责骂我的。”婢女泪眼汪汪。
“怕什么,”秦无休笑得张扬,伸手拂掉她的眼泪,“爹爹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把你打晕,非要出去玩的!”
“可是…”秦小姐看起来就柔柔弱弱的,又不会武功,婢女觉得自己就可以把小姐撂倒。
“别可是了。今夜我与城南斐家小姐有约,怎能不去?!学堂里压我一头就算,要是连剑花大会我都不出现,岂不是更让她给看扁了——”
说到这个,秦无休叉腰气鼓鼓:“明明我才是学堂中公认才貌双全的女郎,但偏偏出现斐惜。可恶!她就比我多会个“武”,众人便纷纷倒戈,夸她是文武双全的唯一才女,那我算什么!”
婢女弱弱道:“才女可以有两个呀……”
“不允许不允许!本小姐不服!”
秦无休踩着梯子爬到顶,屋檐不低,她犹犹豫豫跳下去,还是摔了个结实:“疼死了。”她起身拍拍衣裳,向城门跑去。
今夜檀刹城中举办一年一度的剑花会,来者多是有勇有谋的侠士。他们挑剑观花,对杯饮酒,算是江湖里极为重大的比武大赛。
擂台放置在湖心,花枝绑在一面鼓上,月光倾泻,银辉低垂,激昂的鼓声摇动波澜不惊的湖面,剑花会在静谧中盛开绽放,灯火流转在人头攒动之中。
秦无休没找到斐惜,猜她是不是早已抵达灯花会,正准备去擂台周边找她,却在人群中注意到什么。
许多人蹲在湖边放花灯,人挤人,其中有一个最为显眼,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伸出手,大概是想把花灯放进水里。可他身边没有人,因此这个举动显得极为滑稽与艰难。
“需要我帮你吗?”秦无休询问。
男人将花灯递给她:“谢谢。”
秦无休抓着裙摆蹲下来,放完转身就走。
“……敢问姑娘芳名?”
她一心念着斐惜,没听见到男人的问话。
男人攥紧轮椅,晦暗的神情隐没于黑夜里。
…
秦无休是在擂台旁找到的斐惜。
身着素雅白纱的少女正颇有兴致地和旁人交谈,与那些粗糙莽夫不同,她小脸青涩稚嫩,内里反倒沉静有力。月光镀在她身上,只觉相得益彰。
秦无休向她走去,却不想被人撞到,整个人没站稳,重重摔在地上。
撞她那人蓄有胡子,身后背着把剑,估计也是江湖人士,见她是个两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养女子,便破口大骂:“他娘的是不是不长眼?!不在你闺阁里好好呆着,出来瞎跑什么,知不知道刀剑无眼,死在外边你爹娘估计要心疼死了呀!”
秦无休被骂得莫名其妙,也来了火:“血口喷人啊你!明明是你撞我的,这条道这么宽,非要走我这里,你没长眼啊!”
男子恼羞成怒,抽出剑指着秦无休,却被另一把剑利落干脆给挡掉了。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秦无休见来人是斐惜,顿时委屈巴巴。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斐惜将秦无休护在身后:“有你真是丢江湖中人的脸面,平白无故找小姑娘的茬?心眼这么小呀。”
闻言,男子用不怀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阴阳怪气道:“呵呵。瞧你模样最多也才十五六吧…到该嫁人的年纪,不去侍弄花草,怎么也学着舞刀弄枪,不怕嫁不出去?这样子可没男人要。”
“是吗,”斐惜危险地眯了眯眼,“可是阁下在这里舞刀弄枪,难道也是不想嫁人了吗?”
“……”这无疑是在践踏他的自尊!
男子脸涨得通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不想嫁人了吗!!”秦无休扯着嗓子大喊。
男子怒道:“给我闭嘴!”
“不闭又能怎样?”
“臭丫头!”男子脸色阴沉,“嘴巴好厉害啊,看来今儿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老子是吃素的——”
斐惜出剑迅速,不用片刻便打掉了他的剑。
男子的脖颈被架上锋利的剑刃,神情呆若木鸡,而刚才的话仿佛火上辣油,就这样泼回给他,对方快得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你!——”
斐惜勾起嘴角:“我时常手抖。不如你猜猜,等下这剑是先掉在地上呢,还是先割破你的喉咙?”
男子眼瞳微颤。
“我、我错了,少侠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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