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桥差点起不来身,被车轮碾过一般,全身松软将近散架,胸口极为堵塞疼痛,但第一反应还是头脑昏沉,她依稀记得不久前才发生过什么。
木条杀死了暴戾的黎观泉,狼群全部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得无影无踪,卫桥当即跟着昏迷过去,再醒来便是现在,浮沉的记忆也落到实处。
斐惜。
这个名字首先记起。
黎观泉痛恨至极的人会是她吗?
卫桥皱了皱眉。
所在之处是一间厢房,四方装饰有碎玉珠帘,珠帘后置着一面大书架和一把古琴。那书架上塞满古书典籍,卫桥竟也都翻阅过,还是因为早些年,为寻找修补灵根的办法,她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使劲琢磨那些晦涩难懂的字里行间,除了药理,她也念过一段时日的兵法论、天象以及卜卦。
指尖掠过毛躁的卷边,确实只是普通的书卷,并且看得出来,秦无休是个极为用功的人,旁人觉得枯燥的文字,她倒是甘之如饴,这点,与城南斐家三小姐斐惜不谋而合。
屋里头熏了淡雅的松香,卫桥拖着沉重的步伐,循着松香走到铜镜前,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啊啊啊啊啊!!她怎么变这个样子了呀!
面瘦枯黄,嘴唇毫无血色,那两只眼睛此刻肿得跟外边挂的大灯笼没什么区别,还像是被人揍了几拳,再放水里泡了几个时辰,诡异的是眼底处长着两块青黑斑,一直蔓延至锁骨……
卫桥翻开领口,这才知道,青黑斑不止到锁骨,原来遍布了整个身体。她还发现胸口处,有朵红色的莲花像,不似画上去,更像是…刻上去的。
目前看来就是皮包骨,添上这些骇人的底色,像是只从地狱爬上来的女鬼。
可奇怪的是,黎观泉认她作秦无休,可浮现的却还是卫桥的容貌。包括现在,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个活生生的厉鬼,顶着的这张脸不是秦无休的模样,而是卫桥自己的,只不过这具身体还是受秦无休控制,卫桥十分清楚。
在狼圈中,卫桥刺杀黎观泉,不是她动的手。
那除了她还有谁会对黎观泉恨之入骨,已经可想而知。
精准的力度与角度缺一不可,秦无休扔出的木条要刺穿狼后立即刺杀黎观泉,绝不可能是单单只凭运气,这需要成千上百次的练习,才有可能做到百步穿杨。
这里面还掺杂了过于沉重的东西,然而谁也没想过当年斐惜教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本领,会在满腹仇恨中被反复训练。
卫桥注意到,无论是狼群,还是黎观泉自己,都是妖灵所扮,她只是找准目标,破除幻境收服妖灵,但每次昏迷的时机,或者是昏迷的选择主动权都不在她手里,她也是被操控的。
看起来,有人是来索命了。
卫桥推开门,门口站了十几个家丁,他们手持刀铲,跟黎府家丁一样惊惶地望着自己,嘴里还不停在念叨什么:“阴鬼驱散,万佛镇压,邪祟斩除,金光护体…护体……别看我别看我。”
“……”
卫桥走一步,他们就退后一步。她大步流星往院子门口走去,仆从立即拦住了她。
“小姐,老爷吩咐过这三日,您万不可走出院子一步!”其中一人唯唯诺诺。
听到这里,卫桥佯装怒道:“为何禁足我?”
“因为小姐近来感染了风寒,主公怕小姐病况加重,便令我们留在院中伺候,还叮嘱我们千万妥善照料好小姐,这几日切不可带您随意走动,还待醒后告知,这是老爷的意思。”
“所以以防万一,小姐还是留在房中歇息吧!”
“我不要。”
“还请小姐莫要为难我们!”仆从双手抱拳。
卫桥气笑,缓缓逼近他,阴鸷道:“你知道我是秦府独女,知道我是小姐,竟还敢骗我——”
她掐住仆从脖颈,逐渐收紧,“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掐死你!”
仆从脸色涨得发紫,起初他还死咬着不肯松口,但察觉到自己竟然扯不开卫桥时,对死亡的恐惧感已经淹没了所有情绪,他赶忙开口:“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面前的卫桥就是只恶鬼,主公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仆从生怕惹祸上身,决定甩锅。
“…主公说,小姐中邪恶鬼附身,这是因为识人不清,结交恶人,她害了小姐并且一走了之,只是怜惜小姐已然神智不清,以恶鬼露面……”
“继续说。”
“前些日子,主公不远万里请来青鸟道长为此布下索杀阵。索杀阵专门用来收服怨鬼妖灵,布下此阵,只需小姐留此阵中两个礼拜,两个礼拜以后,恶鬼就会被逼出体内,并被此阵炼化。那时,小姐便能苏醒过来。”可谁能想到,卫桥会提前醒来。
“认为我是恶鬼,还敢对我说实话。”吓吓就说了,要是真已经化成恶鬼,这人就相当于当着它的面说坏话,能放过他才怪。
卫桥无意取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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