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媳妇回来不见了女儿们,知道在林秀家里,想也无事,也就随她们去。如今林秀答应一切花费都由他去承担,就是秦老爷那里需要自己去解释,少不得厚着脸皮去挨一场骂罢了。想了想,自己男人还在牢里,女儿们都伤了心不来亲近了,房子也要腾出去,由不得又悲伤起来。
虽说事情皆由儿子引出来的,但说不准这事到底是哪一个做下的。林老二那两个孽障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也许是他两个偷了钱,拉上自己的林科去赌。他家林和最大,必定是他打的人。林科不过是见打伤了人,小孩子害怕了,才跟着他们跑了。可怜他只有十六岁,从来没有不带一个人独自在外面过夜的,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钱。天气已经转凉了,他在哪里过夜?这几日都吃了什么?
又想到林老三偷偷在外又成了一个家,瞒着家里娶二房不说,还把家里的钱给了那娼妇收着。如今家里出了事,她本就是外头行走的人,还不趁此机会跑?说到底,林老三也是自作自受,还带累了家里。
如今女儿的婚事还不知怎么样呢,娘家哥哥肯定是得罪了。要是他们不肯再要秀梅,这么大个女儿留在家里,拖累得后面两个妹妹都不好说亲事。最重要的还是大儿子林科,等他回来了,人家知道有退亲这回事,哪家的姑娘还愿意往自己家里嫁?还是不该退亲的。或者就还是把秀梅嫁与秦老爷去,得了钱再回来找林秀要回老房子住?就是林科的婚事,也要秦老爷帮衬些。不然,我那么大个黄花闺女给他做妾,岂不便宜他了?
自己胡思乱想了一回,只是睡不着。想还是等林老三回来了,再同他商量了再行。但一想起那狐狸精卷了家里的钱跑了,不免又气得肝疼。勉强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叫人去药房里买了些钩藤回来煎汤服下,才觉好些了。
秀梅在玉笙这里睡了一夜,次早起来梳洗了,渐渐减了些悲戚。林秀过来吃早饭时,见她脸上有了光彩,不似昨日那般哀哀欲绝,放心了好些,就上衙门里去了。秀薇在那边吃过饭,也过来这边陪着说话,不到午饭时就回去了。
将近正午时分,玉笙几人正在屋里吃饭,就有林老三那边的一个丫头过来,说林三老爷已经回家了,请姑娘们回家去。秀芝听说她父亲回来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秀莲望着秀梅,看大姐是什么意思。
秀梅停下筷子,对那丫头说:“你先回去,就说我们正吃饭呢,吃了饭就回来。”见那丫头站在那里不动,就又说:“你且去吧。要是他们怪你,你就说是我说的。”说完,又拿起箸来吃着。
那丫头见她们仍坐着不动,只得自己回去了。
秀莲见了,有些害怕,放下碗筷说:“父亲回来一定怪母亲自作主张,免不了一顿吵。大姐姐,我们还是回去瞧瞧吧。”
秀梅连头也不抬,看着自己的饭碗,说:“要打就打吧,这么些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咱们回去了,也不过是添几个挨打的人罢了。”
秀莲听她直说出来,有些难为情,低着头吃自己的饭,木讷地嚼着。玉笙见几人都有些沮丧,一边给她们夹菜一边说:“雷公不打吃饭人。管他天大的事,都不及吃饭要紧。吃了饭,我同你们过去看看。”
终究心里有事,哪里还吃得下去。几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吃完了碗里的,就不添饭了。丫头们撤去残羹,另有其他的人就准备了漱口茶、洗手水并擦手巾等物。玉笙见几人都收拾好了,说一声“走吧”,几人就出来二门口,早有车子在那里等着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这边二门边。婆子们放下小板凳,小雪先下来了,扶着玉笙的手,然后是秀梅、秀芝、秀莲。
才进了正房院子,就听得一阵嚎哭之声。秀梅几人对看一眼,心知不好,赶忙快走了几步。进来果见她母亲又在那里哭泣,地上茶碗花瓶摔了一地,却不见她父亲。
林三娘子见她女儿回来了,后面又跟着玉笙,又是伤心,又是害臊。紫涨了面皮,张口要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
秀梅见她母亲头发散乱,颈上有掐痕,只穿着一只鞋,终是于心不忍。过来在桌子底下找出另一只,蹲下身去给她母亲穿上,又替她母亲把发髻拆散了,叫人拿来梳子,亲自给她梳起。秀芝秀莲两个叫丫头打了水来,浸湿了帕子给她母亲擦了脸和手,又把衣服拉平整。母女四人并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而已。
玉笙进来看见林三娘子这副模样,吃了一惊。她原先听林秀说林老三会动手打人,以为不过是推搡,至多是挥拳头吓唬,哪里想到竟打到如此地步。但这事外人如何好管得,且看秀梅几个的样子,林老三必定经常对她们母女几个动手。
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问道:“事情已经了了,怎么又闹起来?好歹人已出来了,过去的就不必再提。”
林三娘子一边擦泪一边道:“哪里是我提起。是他自己听说那娼妇跑了,又气又臊,拿着我出气。我不过说他不该把家里的钱交给外人,他就说那不是外人,是娶来生儿子的。还说要不是我把人逼走了,等来年生了儿子,就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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