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前,叫她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虞饶冷静下来。
“殿下,治罪是要讲证据的,况且我兄长是南楚的人,如何能轻易发落?”虞饶上前一步,注视着他,“说他意图杀我,破坏联姻,说我的侍女是细作,殿下有证据么?”
她不会遂他的愿。
宁晚不可置信地笑了声:“公主,你想问我要证据?”
虞饶颔首,不卑不亢:“是,西延律法严明,殿下想关押我兄长和我的侍女,该按照律法行事,而非滥用私刑。”
宁晚望着她,眼底是一片冰冷的锐意。
“长仪公主还未与我皇兄成亲,就想管教我,未免不自量力。”他冷笑,又道,“还是说,你与他们是一伙的,西延未来的太子妃?”
虞饶神色微滞。
他都听见了。
她今日,不,她自来到雍都,全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行事,一言一行无不被他知晓。
想到这里,虞饶一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什么成亲,什么西延未来的太子妃,她本意只是想说给虞泽以作威慑,叫他不得痛快罢了。
覆水难收,话已落到了宁晚耳朵里,如今解释也为时已晚,实在显得刻意。
况且,虞饶也不觉得自己有义务向他解释什么。
她所言皆是实情。
见她不语,宁晚不紧不慢地踱步向前。
一步,又一步,他离她很近,足尖相抵,腰佩撞在她的衣摆,只消垂首便能触到她的额发。
但他扬着下颌,睫羽漫不经心一动,好似连垂眼都是施舍:“长仪公主,你会后悔的。”
他称呼着不属于她的封号,嗓音寒若霜雪。
沉冷的熏香气息裹挟在周身,虞饶掐紧了袖口,也不看他,轻轻道:“我不是替你杀人的刀。”
一声冷笑落在发顶。
“我的刀不是人人都配做,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不等虞饶反应过来,他一把攥住她的腕。
玉质的指环硌在手背,手腕被捏得生疼,虞饶一个趔趄,被他扯到茶案前。
宁晚将她的腕子捏在手里,扫一眼案上未干的茶水,拿起她未曾动过的茶盏,重新添了一满盏的茶水。
茶水已温热,他将杯盏塞到虞饶的手中,下颌微抬,指一指虞泽:“叫他喝下去,今日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
虞饶看着盏中漂浮的一片叶,抬眼,看向虞泽。
茶盏有问题。
虞泽当真要害她?可他有什么理由害她?
虞饶又侧首,看向眼神闪躲的书童,转念了然。
她撑身站起,面无表情地走向虞泽:“兄长,请。”
茶盏喂到虞泽的唇畔,书童终于忍不住高声制止:“公子,不可!”
虞饶撤开手腕。
虞泽恍然,难以置信地看向书童。
刀刃尚在,将书童的口齿划破,他字字带血:“奴认罪,都是奴!”
“当街刺杀,在茶盏下毒,通敌报信……一切都是我所为,我家公子从不知情。”
“奴罪该万死,请九殿下明察,放过我家公子……”
宁晚沉默不言。
虞饶收回手,抬眼,正对上他望来的目光。
宁晚饶有兴致地问她:“眼下,长仪公主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他们?”
虞饶沉一口气,垂首,缓缓道:“这奴才想对我动手,意图破坏联姻,破坏两国之谊,死不足惜。我兄长御下不严,同样难辞其咎。至于我的侍女……她跟在我身边,一路上屡次救我,还请殿下明察,若无证据,不要冤枉了她。”
宁晚端详了她好一会儿。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身上,望见她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妥协的柔色,可她垂着头,脊背绷紧,手中稳稳捧着茶盏,清亮的水光倒映出她睫羽下的坦然。
他的兴致忽而消散的一干二净。
“南楚五皇子御下不严,禁足三月。”宁晚转过身,瞥一眼满面血迹的书童,“带他去刑牢,把能挖的挖干净后,送去西街。”
赵梧应一声“是”,又问:“殿下,那这侍女……”
是否是冤枉,他们都心知肚明。
话说了半截,赵梧对上宁晚冷着神色的一瞥,忙摆摆手,命人放开了青言。
虞饶上前,弯身扶起青言。
众侍卫也纷纷放手,书童被拖了出去。
“九殿下!”
虞泽顾不得手脚未消散的痛楚,三步两步上前,几乎扑倒在地,“殿下,殿下明察,十二跟随我多年,万不敢做如此……不,他定是被人胁迫才这样做,请殿下开恩,饶他一马……”
宁晚没理会他,转身,同赵梧交代:“送长仪公主回去,封禁聆竹苑,整肃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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