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拖着脚步,缓缓往走廊深处移动,发出点拖出脚步的声音,那一团毛绒雪白的背影,在昏暗灯光下像是个被放大了的鬼影。
他抬起手,轻敲了两下桌面,“咚咚”声在整个环境显得尤为明显,而他一直紧盯着面前的兔子玩偶,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那只兔子玩偶没有一丝一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还真是个聋子。”他低声咕哝一句,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听不见,也就表示着不会说话。
所以,时无从开始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听到任何急切的倒计时。
他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周围那些铁门房间,打算借着这个空档,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线索。
他先推开最近的一间,门上还残留着摇摇欲坠的门牌,“治疗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无做贼似得猫进房间后又将铁门恢复到原来位置,他也不敢按门框旁边的开关,只能借着微弱的走廊灯,一点点摸索出房间的轮廓。
看起来这是一间年代久远的治疗室,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张绑带床,床边还有个已经翻倒了的金属托盘,托盘下面还压着几根生锈的手术刀和撕裂的止血带。
墙上挂着一些的仪器图示,时无走近看了好几眼,然后发现根本看不懂。
天花板上原本挂吊针的地方被拆了下来,细长的轨道脱落在地上,地上还散落着一个记录本,纸张泛黄边角卷曲。时无弯腰捡起来翻开,扉页上写着几串潦草的字迹:
【患者编号784,幻觉频繁,自我语言失控。建议加大剂量,实验性镇静药使用第六天。】
他往后翻:
【情绪波动剧烈。对话时出现多重人格指代。存在强烈被害妄想。】
【尝试通过冲击治疗稳定病情。患者表现出极度恐惧,躲避光照。】
时无蹙了蹙眉。
这些用词,“实验性”“冲击”“加大剂量”,根本不像是正常医院会用的术语,听起来更像是某种人道实验。
他将本子夹在腋下,退出房间,朝四周看了几眼,又走向对面的另一扇门。
门牌写着“活动房”。
这是个空间较大的房间,靠墙摆着一排破旧的沙发,中间铺了一张红蓝格子的地毯,几个玩具箱摊开在地,里面掉出些脏兮兮的积木、娃娃、彩笔。有一面墙上甚至还贴着海报,上面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笑,背景却是在灰蒙蒙的楼道,怎么看都觉得那笑容有些渗人。
墙角还落着几张童画,纸张上画着三只手绘风格的小兔子,左边那只身上穿着碎花小裙子,嘴巴咧开,右边那只穿着白色衬衫,嘴巴紧闭,最中间穿着条纹病号服,嘴巴向下。它们并排站着,身后却画了一圈黑色杂乱的线条,边角上还写着字:
【爸爸妈妈和我。】
地毯一侧,有一块碎花布料被扯烂挂在椅背上。
熟悉的白色碎花裙。
时无怔了怔,缓缓走过去捡起那碎布,指尖缓缓摩挲过那朵已经褪色的印花。
和之前他在教学楼厕所里,看到索菲亚穿过的那条裙子,一模一样。
“……是她。”他低声说。
这里不光光是躲猫猫的场所,也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她内心深处最“难忘”的地方,只不过不是好方面的难忘。
“从学校、到这里……”
“都和索菲亚有关。”
这场游戏似乎正在将他一步步逼进索菲亚曾经经历过的每一个噩梦。
时无心里有些发闷,但他脚步却更快了。他走向走廊最深处,那扇门牌已经掉落、连锁都已经锈死的门。
但是这个地方也是最不同于其他的,因为门后不是普通房间,而是一间隔离观察房。
四周全是厚重的玻璃,金属床被焊死在地。拘束带残破的掉落在地上,摄像头和录音装置全都落下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墙面上满是带着褐色的抓痕,空气里弥漫着苦涩药味与血腥的混合。
时无环顾四周,却被一张破碎的纸片给吸引了注意力。
它似乎是被撕碎丢弃在玻璃墙角下,时无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上面依旧因为时间的原因而模糊不清,开头是一段手写字,写的是“我保证”,中间的文字已经看不清,而右侧的落笔则是一个时无非常熟悉的名字——沙利文。
时无垂眸盯着那个熟悉得几乎让人牙根发酸的名字,脑海飞快运转着,逐步拼出一副令人头皮发麻的图景。
没有更多线索了,时无轻轻将纸片和本子放到地上,准备去下一个房间再看看。
他呼吸放缓,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转身朝门口走去。
门的转轴有些生锈,时无吸一口气,手心抵住门板,用肩膀轻轻一顶,“吱呀——”
他正好对上了一双玻璃质感的眼睛。
时无几乎是瞬间僵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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