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得别人哭,但这又好像是别人的家事,不太好插手。
就在他犹豫之时,陈木刹那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本是年轻男子的样貌,此刻咳嗽的声音却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似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徐溪山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咳岔气就麻烦了,于是他上前一步道:“你怎么了?”
卢杏也围了过来,将自己的手置于陈木的脉搏之上。
可就在下一秒,一阵殷红的鲜血瞬间从他口中喷出,分毫未差地落在了陈森的衣领之上,还有一些血落在了陈森的下颔。
二人这一路以来就诊经验也算丰富,尽管情况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总归是顺利地把陈木处理妥当,卢杏从屋外的马车上拿来点药丸,递给陈木:“陈公子,一次三粒,快些吃了吧。”
陈木看着他,转过头,抿了抿嘴,道:“多谢。”
卢杏摇摇头,见他接过,把水递给他。
经历这一遭,陈木算是对他们放下了怀疑,刚刚那把菜刀已经被收起来束之高阁,屋内也多了抽出来了两个板凳,陈木接过水,正要抬头欲饮,徐溪山一抬手:“诶,等等。”
陈木和卢杏疑惑地看着他,徐溪山道:“生病了不要喝冷水,我去烧开水。”
卢杏恍然大悟,陈木皱眉:“不用那么麻烦,这都是干净的井水,可以直接喝。”
卢杏劝道:“喝热水是对的,我们是大夫,听我们的吧。”
徐溪山点头如捣蒜:“对咯,谨遵医嘱。”说罢,他就把陈木手中的杯子拿下来了。
见状,陈木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他的目光一阵飘忽,落到了陈森身上。
陈森一直站在他们旁边,刚才一阵兵荒马乱,三个大人都无暇顾及这个小孩儿。徐溪山怕刚才的画面把他吓到,于是轻轻凑过去问:“陈森?”
陈森呆呆的,直到徐溪山叫他第三声,他才缓缓转过头。
完了,别怕是吓傻了。
徐溪山摸上他的脑门儿,又摸了摸自己的,怕这么小的小孩儿经过刚刚的刺激突然发起烧。
陈木低声唤道:“小森。”
陈森这次反应很明显,但是却是很快哆嗦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陈木看他那副模样,叹了口气,转过脸去。
徐溪山道:“小森?”
陈森抬头看他。
徐溪山对着他扬起一个笑脸:“带我去你们家厨房烧个水吧!”
在后厨等水开的这段期间,徐溪山尝试着与陈森沟通,他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什么反应,但对“小森”这两个字还有所回应,在一声一声的“小森”中,尽管他的结巴、古怪的音调和奇长的反射弧让这次交流略显困难与啼笑皆非,但徐溪山还是知道了一些这两兄弟的过去。
陈森是个小男孩,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说话,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少岁,不知道父母在哪,但是知道和哥哥相依为命,知道哥哥是卖东西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上学,想不想出去玩,只知道哥哥,哥哥。
他说,哥、哥......好、好,我......好。
徐溪山眼神微微一动,轻轻地拍了拍陈森的头,道:“嗯,哥哥好你就好,你好了哥哥也就好了。”
开水已经晾得差不多了,徐溪山端着茶壶往回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小森,那燏哥哥又是谁啊?”
谁料陈森还没回答,堂屋的帘子就被掀起来,卢杏就跑了出来,道:“终于来了啊。”
徐溪山转眼就把那个问题抛在了脑后,道:“再不来伤口都要愈合了是吧。”
卢杏没理他的插科打诨,转身给陈木倒水去了。
陈木吃了药,精神头好多了。他郑重其事地给卢杏和徐溪山道了歉又道了谢,然后拿出了两身干净的衣服,大方慷慨地让他们在这里暂时住上一晚,雨停了再走。
那天睡觉前,徐溪山迷迷糊糊地擦干净刚洗完的脚,准备睡觉,屋内暂时只有他与陈森二人,他正想跟陈森道声晚安,一直坐在凳子上的陈森却突然对着他说:“燏哥哥,燏哥哥是......”
徐溪山不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提到这个名字,闷头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好像是在回答自己在厨房的那个提问。徐溪山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小森,你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
“是哥哥的......是哥、哥的......”后面的词汇似乎对陈森的水平来说实在是太难,他仰起头,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道,“亲.......亲。”
徐溪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陈森似乎是表达不出来,最后用两个手对着碰了碰:“碰,碰。”
就算陈森再表达不明确,徐溪山再迟钝,这下也终于明白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让陈森不要往外说。
过了好几秒,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个“燏哥哥”,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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