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工作对接,苏黎耶就离开了怀香。
其实真正需要对接的工作就那么多,苏黎耶干脆全部整理出来,做成各种版本,这样后面不论谁来接替她的工作,都能清晰明了。
每天下班的时候楼下都有一小撮在等待她的尤乐祺的粉丝或者娱记。
从那天起,苏黎耶便知道,“冲动”已经是她一辈子都改不掉的行事方式了,因为那天打周欲晓的一巴掌,和当时与朱寒的厮打一样,都是她为数不多能够切实体会到的反抗。
所以每当有粉丝或者娱记跑过来拍她,她也一个一个地将他们的嘴脸拍下来。
刚开始的几天还偶尔扔手机,但后来就不好扔了,他们的手都越抓越紧。
因为那天她没接任何人的电话,周岩和梁衔絮分别发消息,告诉她花钱撤了热搜。
但苏黎耶已经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而且其实她也确实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如果她是那种人,她早就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死了。
所以告诉他们不用花钱了,顺其自然就好。
但周岩还是不放心,说要派保镖到苏黎耶身边,让苏黎耶狠狠地拒绝了,觉得周岩兴师动众,主要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自己已经辞职了。
再次拖着行李箱回南涌,已经不是为了逃避这个陇泽区而选择住酒店了。
外婆家在陇泽区偏中心的一个起码建了二十年的旧居民区,但因为楼的外墙在前几年翻新过,所以并不显得老旧。
想要回家,就必须经过陇泽一中,苏黎耶坐在出租车里,此时路口正好是红灯,隔着栅栏她看到操场上蹦蹦跳跳的学生,她幻想着,如果她也能做这些普通学生中的一员就好了。
和朋友在操场绕圈散步
为喜欢的男生在球场喝彩或者加入他们
也可能比较惨一堂体育课都没有自由活动时间
哪怕像那几个人似的站在树荫下的单杠边一起说说笑笑,好像谁讲了一件特别搞笑的事情,或者谁出了丑,其中一个女生像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一般捂住了嘴,但是肩膀还是在忍不住颤抖,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转过身来背对着其他人小声笑了起来。
这时她还抬眼正好也看向出租车的位置,当看清女孩的脸的时候,苏黎耶小声地惊呼:“啊!”,并用与女生刚刚相同的姿势捂住了嘴,只不过手指的关节是僵硬的。
她并不知道原来她对这种平凡普通但对她来说可望不可及的生活已经渴求到了如此地步,因为眼前的女孩就是她,十六七岁的她,但是是她从来没有露出过的样子。
红灯转为绿灯,出租车驶离陇泽一中,离刚才的女孩越来越远,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熟悉和清晰,真实的记忆和幻想轮番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已经开始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凭空捏造出来的,但是这些画面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带着恐惧的情绪。
刚才操场上所有的学生好像都变成了刚才那几个学生的脸。
她认为她可能是病了。
但她并不想去医院。
也可能是刚回南涌,应该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知不觉,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楼下,她从后备箱拿出行李箱。
鼻子才是人身体的摄像机,还没走近单元门,就已经能闻到不知道是谁家炒了孜然羊肉的香气,要不是她在上学的时候基本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家,她都要以为自己肩上还背着书包,身上还穿着校服了。
确实是到午饭的时间了,楼道里也是各种带着烟火气的香味,像温暖的手掌紧紧将她包住。
七年没被打开过的门再次被打开时的声音可以说是极其不悦耳,房子里被尘封的所有东西此时也并不怎么欢迎她,都淹没在灰尘中,等待着重见天日。
苏黎耶原本想着自己收拾一下,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找了个家政公司将整个房子从里到外全部收拾了一遍,然后先买了新的床垫什么的打算先对付几天,这房子确实应该翻新一下了。
忙活完已经晚上七点多钟,苏黎耶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才决定下楼出去吃。
由于住的地方离陇泽一中只有二十分钟,而这个时间有是高一高二放学但高三还没放学的时间,那些个小店正好还开着门,人还不多。
苏黎耶记得她就是高中的时候开始染上吃垃圾食品的瘾的,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临走的时候拿了盒烟下楼,因为她回来的时候正好一群老大爷坐在长椅上抽烟,抽烟区的位置竟然一直没变。
“烤冷面一份,加辣加根肠,麻辣烫来一小份,你们家鸡排还卖吗?那再加两串鸡排。”
“你看着好眼熟,是不是好久没来了?”老板是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的样貌与从前相比变化不大,她注意到隔壁桌坐着一个在写作业的学生,在老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苏黎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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