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浑身上下都罩在黑袍子里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很快,院子里的护卫拦住了他,黑袍人低斥了几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
距离太远了,既看不清玉牌上刻的什么,又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梅霜见有些可惜地想道。
很快,护卫引着黑袍人往角落里的一间屋子走去。梅霜见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她三两下攀上这棵大树,在树梢轻轻一跳,就跳到屋脊上。她轻轻揭开一片瓦,眯着眼睛往下头望去。
黑袍人摘下黑袍,露出一身黑衣劲装,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质问道:“我不是只让你抓住那个大的吗?你怎么把小的也抓过来了?那个大的还没弄死吗?”
屋子里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原先在写信,看见黑衣人来了,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正想说呢,我们本来找人引开了那个小的。谁知道,她又跑了回来,死活黏在大的身上。”
“那后来呢?把人抓回来之后,你们怎么不动手?”黑衣人急了,拽着老人的衣领子质问道。
“哎,哎,哎,”老人把衣领子扯回来,两手一摊,叹气道,“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办法,可那个小的,就跟成了精一样,抱着那个大的哭闹不止。我们根本没法把两个分开。后来,我们想着给吃的喝的里面搞点迷药算了,可那个小的,她就是不吃不喝啊。”
怪不得呢,谢邈然的饭里有一股苦苦的味。梅霜见咂摸了一下嘴,又继续往下听。
“哼,分不开,分不开,”黑衣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我再给你们最后两天时间,不管分不分得开,两天内,必须把大的给我弄死。”
“那,那个小的……”老头好像被吓到了,满头是汗,哆哆嗦嗦地发问。
黑衣人倒是十分冷静:“怎么,道上赫赫有名的庞六爷,难不成,还要我教你怎么对付一个不听话的小童?”
黑衣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庞六爷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浑身哆嗦个没完。庞六爷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自己像是上了贼船一样。早知今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当时就不应该鬼迷心窍,为了那一点便利,答应和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合作。他们兄弟慢慢稳扎稳打,未必不能满足上面的要求。
就在这时,一个比庞六爷略微年轻些的、眉目间还和那个老头有几分相似的人,走了进来。他仔细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什么人,才把门关上了,还不够放心,又打开窗户,防止别人偷听,方才放心和老头交谈。
梅霜见松了一口气。还好我是趴在屋顶上。唉,下面的这群人真是太不专业了。这要换我来,保准啥隐患都不会留下,梅霜见有些惋惜地想。
中年人看见庞六爷出了一身汗,大惊失色:“六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你怎么?”
庞六爷叹了一口气:“小八,是我对不起兄弟们。我只怕是与虎谋皮啊。”
“六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跟兄弟商量商量,总会有个法子的。”
庞六爷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一位。让我们两天之内,解决,解决掉那个大的。”一面说着,一面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啊?”庞八爷脸上满是错愕,“那那个小的,那那个小的可怎么办呢?”
“哼,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庞八爷停顿了一下,方才犹犹豫豫地问道:“这,这也是那一位提出来的吗?”
庞六爷闭上了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庞八爷却好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一般,松了一口气:“既然那一位都决定了,那咱们照做不就成了。又不是我们主动干的。”
庞八爷一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的样子,果不其然被庞六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
“你就只想到了这个?”唉,自己也就不说了,自认也是少有的聪明人。二弟不说别的,至少也能把上面交了下来的差事,办得踏踏实实的。只有这个最小的弟弟,像是脑子里缺了一根筋一样。难不成,老娘生到最后,没给他多塞点聪明劲?
庞六爷一面在心里琢磨着,一面开口提点着自己的弟弟:“大的弄死也就罢了,那个老头子拢共就两孩子,弄死了一个,另一个就是他的宝贝。可要是把那个小的弄死了?那个小的,可是老头子唯一的孙辈。小儿子,大孙子,老头子的命根子。更何况,少夫人她姐姐可是有名的女煞星。外甥女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能轻轻放过?”
“说得也是啊,那怎么办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