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入口的木板刚合上,头顶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任久言的鼻尖几乎贴在萧凌恒颈间,能闻到对方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松木香。
黑暗中,萧凌恒的手还紧紧搂着他的腰。两人谁都没动,静静听着外面片混乱的打斗声,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如擂鼓。
萧凌恒:“你在这好好呆着。”
说完,翻身准备起身。
任久言一把把他拽回来:“你去哪?”
萧凌恒:“我出去找找老周他们——”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发生爆炸声,震感使得两人紧紧相拥。萧凌恒将任久言死死护在身下,用力裹紧。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使两人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任久言额头贴着萧凌恒受伤流血的肩膀,能清楚感觉到对方急促的呼吸。
任久言的拳头攥紧在萧凌恒手边,却被那人反握住。任久言其实不怕死,他此刻也不怕死,但他仍旧被这轰鸣声吓到了,身体不自觉的往萧凌恒的怀里蜷缩。
这巨大的声响不知让他想起了什么,他不受控的颤抖着,恐慌着,但绝对不是因为死亡。
萧凌恒死死将任久言颤抖的身躯压在怀里,让那人在身下产生些安全感,哪怕一丝。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脚步声和爆炸声渐渐消失,任久言也不在发抖,地窖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气声。
萧凌恒摸索着点燃火折子,光线亮起,任久言才看见他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把狐皮斗篷都染红了。
“你的伤…”任久言声音发颤。
“无妨,”萧凌恒简单用布条缠了下伤口,说:“走吧。”
他们顺着地窖的壁梯爬上去,原先平整的雪地上全是混乱的脚印,还有凌乱的爆炸残片嵌在雪里。
萧凌恒:“先去找老周他们吧。”
任久言微微颔首,正要迈步跟上,却突然被萧凌恒一把扣住手腕,不给反应时间地拽着他转身就走。任久言怔了一瞬,竟破天荒地没有挣脱,任由对方的掌心紧贴着手腕上的皮肤。
要说也怪,萧凌恒这不是第一次拉着任久言的手腕“耍流氓”了,但这次两人皮肤相接处的温度格外高,两人的心跳也格外快,快得让人不敢深究。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前行,萧凌恒的背影宽厚,每一步都踏得又重又稳,任久言的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袖上,萧凌恒的袖口还沾着血迹,此刻正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在他素白的衣袖上蹭出几道淡红的痕迹。
风鸣声格外清晰,混着两人错落的脚步声。任久言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对方的侧脸时,终究只是无声地收拢了指尖。
他们绕出曲折的巷道,村口的石碑重新映入眼帘。老周和其余侍卫早已牵着剩余马匹在石碑旁等候,见二人出现,立即迎上前来。
“大人!”老周抱拳行礼,衣裳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弟兄们都齐整,只轻伤三个。”
任久言与萧凌恒对视一眼,紧绷的心同时松了几分。然而这份安心还未在心头停留片刻,一个相同的疑问便刺入两人的思绪。
这伙山匪来得蹊跷,退得更蹊跷。他们十余人深入险境,竟能全身而退。更诡异的是,那些埋伏者分明训练有素,却在最后关头放任他们逃脱。
萧凌恒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任久言的手腕,任久言则回头望向村中,那条方才还杀机四伏的巷道,此刻竟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那场厮杀从未发生。
“剩下这七匹马大伙分一分,将就一下,等过了村子再买几匹。”萧凌恒不疾不徐的安排着,说完他回头看向任久言,“你——”
任久言打断:“对。”
不必说完任久言就知道对方想问的,这场伏击,远不止山匪劫道那么简单。
几人今夜随意找了几个空了的破房子,因为这村子里根本就没有客栈,破房子漏风,而且很小,于是他们一行十一个人不得不分开住。几个侍卫也很有眼力见,纷纷都找好了搭子,任久言和萧凌恒二人“迫不得已”的得住在一起了。
天色渐晚,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呼啸而过。萧凌恒生起火堆,火焰微微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扯得忽长忽短。
天气太冷了,任久言抱膝坐在火堆旁,他抿紧嘴唇想要克制身体的颤抖,却还是被一阵阵寒意激得打了个哆嗦。
萧凌恒正往火堆里添柴的手顿了顿。余光里,那人单薄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清瘦。他沉默地解下自己的狐裘大氅,抖落上面凝结的冰霜递了过去。
“不用。”任久言抬头时,正对上萧凌恒深邃的目光,“你披着吧。”
萧凌恒没有答话,只是径直走到他面前。带着体温的大氅突然笼罩下来,还残留着对方身上特有的气息。任久言还未反应过来,萧凌恒已经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系着领口的绳结。
“你......”任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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